“太后娘娘,珍兰随臣妾进宫的,臣妾清楚珍兰的秉性。说她踩死一只蚂蚁,杀死一条鱼,臣妾倒不会觉得这有假,但若说珍兰下毒谋害修仪娘娘,恐怕这并不可能。还请太后娘娘能够明查!”
苏鸢神色自若,微微倾身,便对尤太后如此回道。
“看来虞美人也被瞒得极苦,这珍兰,实在不是一个好奴才。青竹,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罢。”
尤太后轻轻摇头,看了青竹一眼。
这时,青竹对上尤太后的眼神,立刻走上前去,轻声应下。
“禀虞美人,奴婢给修仪娘娘准备的饭菜,正是奴婢亲手所打理,并未有任何人帮忙。只是,在那期间,珍兰却是出现过一次,然而那时奴婢并没有过多注意。哪里知道,珍兰竟是趁机下了毒。”
青竹不惧苏鸢眼神中的凌厉,便是开口说来了这些楚轻凝事先交代过她的话。青竹演戏也是一个老手,即便是在苏鸢面前,亦能说得十分生动。
而楚轻凝所要的,也就是这样的效果。
“太后娘娘,青竹的话,恐怕并不足以为信。莫说珍兰没有过去,就算珍兰去了,既然青竹未曾亲眼所见,又哪能说是珍兰下了毒。”
“太后娘娘,奴婢绝对没有说谎。”见得苏鸢如此说,青竹立刻就对太后娘娘说道。
这时苏鸢又往尤太后那边看了一眼,未再说话,只是在不经意间,苏鸢却也看了门口一眼。
陈太后并未前来,看样子,应该也是不会来了。
到底陈太后是笃定了这时候她还不敢做得太过分,是以,根本无惧她的威胁。
“来人,先将珍兰带出去,杖责二十大板。”
尤太后的目光沉沉的落在珍兰身上,直接便是缓缓开口。
“太后娘娘,珍兰乃为女子,若是这二十大板直接下去,只怕会直接要了她的命。”
尤太后这话,让苏鸢心下微有些着急。若到万不得已,她必然会舍弃珍兰。然而,现在她正处用人之际,珍兰还不能死。
“她敢对修仪下毒,本就是死罪!”尤太后不理会苏鸢之言,径直再度令道。
现在尤太后既然一口咬定珍兰有罪,旁人,又如何能够辩解。
皇上不在,陈太后若不出面,这里自当是尤太后做主。
“娘娘,奴婢是冤枉的,救救奴婢,救救奴婢。”珍兰被两名嬷嬷制住,一阵惊慌之下,连忙拽着苏鸢的裙角,急着道。
尤太后现在的架势,摆明了就是想直接要了珍兰的命,苏鸢若是为其求情,不过是浪费唇舌。闹得不好,还会被指出冒犯太后之罪。这对苏鸢来说,太过不值。
“珍兰,本宫定会为你做主,本宫也相信你,定能捱过去。记着,你的家人还需要你照顾,你万不能有事。”苏鸢缓缓倾身,伸手将珍兰的手轻轻握着。此刻,苏鸢对珍兰柔生说出这一段话,其间的隐含之意,却也让珍兰彻底死了心。
珍兰不再挣扎,眼中更是渗出了几分水雾。苏鸢分明是要放弃她了,要将她推上死路。但是,珍兰却是连背叛她的事也做不了。
她并非孑然一人,她还有亲人被苏鸢捏在手里。若是她说出什么,便是置了她亲人于死地。
“娘娘,您放心,珍兰是被冤枉的,可太后娘娘既然要责罚珍兰,珍兰不能不从。若是珍兰没能捱过去,还请娘娘能看到珍兰对您,对苏府尽忠多年的份上,善待珍兰的家人。”
珍兰死了心,此刻,只看着苏鸢,说了这最后的话。
珍兰被拖出去杖责二十大板,但是只到十时,珍兰便是断了气。苏鸢看着珍兰最后闭了眼睛,心下,亦是沉了不少。
进宫以来,珍兰在她身边伺候,极为得力,为她做的事更不在少。如今珍兰丧命于此,苏鸢心下,自是不可能完全没有触动。
珍兰已死,尤太后也无意在为难苏鸢。现在苏家正是皇上的助力,尤太后不可能对苏鸢真的做什么。最多,也只能借现在这件事,除了苏鸢身边的珍兰。
“阿凝,哀家能帮你的,怕是只有这么多了。”
待苏鸢离去,尤太后握着楚轻凝的手,缓缓开口道。说着,尤太后轻轻一叹,同时也咳嗽了几声。
见状,楚轻凝立刻便是伸手顺着尤太后的背,随后命青竹赶紧给尤太后倒杯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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