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啻轻轻一叹,不由得想起了那时的光景。当初太皇太后虽是病重,可那病情好歹还能救治。但是现在,太皇太后却已经快走了一年了。
先前被晏啻遣出大殿的人,如今都在慈贤宫外等候着。到底陈太后的寿宴没有正式结束,她们也不敢直接离去。
这次看到晏痕再从慈贤宫中出来,那些大臣内眷再看着晏痕,不禁再度窃窃私语。
眼下晏痕从这些人群中走过,面对周围这些人的议论,却是充耳不闻,神色依旧平静如常。
恍如这世间种种,都与他无关。
从慈贤宫走出去的这段路中,晏痕的目光只稍稍在楚轻凝的身上停留过一瞬,毕竟,晏痕对楚轻凝并不是十分陌生。
自晏痕出现,再对陈太后说出那些突兀的话开口,楚轻凝心下便是推敲着太皇太后的死是不是另有隐情,而这隐情,是否就是与陈太后有关。
此刻晏痕出来,楚轻凝当真想追上去好好与他问问,但是,在这个时候,她尚且不能擅自离开这里。
楚轻凝微垂着眼睑,双手轻轻攥着,心下十分焦急。
待离了慈贤宫后,晏痕便是径直往昑晔宫走去。
之前给晏痕递了那方帕子的婢女,现在快步追来,只在晏痕身后,怯怯的唤了声'大师'。
“大师,对不起,奴婢不到别的证据。”小宫婢跟在晏痕的身边,微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这名婢女原是宁坤宫中的,名为九儿,太皇太后过世后,便是在宁坤宫中做着一些简单的打扫工作。
这小婢女性子十分胆小,在宫里就时常受人欺负。前不久,小婢女奉命出去给宫里别的主子采办东西,这才遇到了晏痕。小婢女对太皇太后极为忠心,知道晏痕在查太皇太后的事,便自愿在宫里帮忙寻找证据。
先前她给晏痕的那方帕子,正是她在宁坤宫中找到的东西。
只是,宁坤宫里的东西早已被人清理干净,要找到这些有问题的物品,很难。
对于自己在这件事上,几乎是完全没帮上忙,九儿心底尤为自责。
听到小婢女的声音,晏痕便停下了脚步,看了那小婢女一眼。
“以后,你就到昑晔宫做事。”
晏痕薄唇开合,只与小婢女落下了这句话。
然而晏痕这话一出,小婢女立刻便像是受到惊吓一般,脸色十分惊慌。
此刻小婢女惊惶,不由得与晏痕道,“可是,可是奴婢还要在宁坤宫帮大师找别的证据。”
“暂时不必了,别的东西若无重要的,也不必收拾,直接随我去昑晔宫。”晏痕定定的瞧着这名婢女,缓缓开口。
之前她寻了那帕子给他,陈太后必然将她记住了。若她再回宁坤宫,只怕不会有活路。
小婢女还愈再说什么,可对上晏痕的目光,小婢女立刻怯怯的低下了头。
晏痕的出现,让陈太后的心情也变得极差,至于那未完的寿宴,陈太后也无心再理。最后,陈太后只唤了苏鸢进去,其他的人,陈太后便让其散了。
楚轻凝心下寻思着太皇太后的事,有意到昑晔宫去找晏痕。但是,她若这样直接过去,必然不妥。楚轻凝心下微作思虑,最后,还是先回了悦仪阁。
只是,晏痕这次进宫,的确是在宫里掀起了不少波澜。
陈太后谋害太皇太后的话,不知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愈演愈烈。到底宫里的情况尚且还能控制,而民间的百姓,一传十,十传百,根本无法堵住悠悠众口。
“反了反了!”慈贤宫内,陈太后得知这些事,勃然大怒,“哀家什么时候害过太皇太后,这些人当真反了。”
“太后娘娘息怒。”苏鸢看着陈太后如此,不禁立刻走上前去,与陈太后轻道,“那些人也不知轻重,说过这段时间也就过了,太后娘娘不必与之置气。”
“臣妾以为,太后娘娘当真要气的,倒是这些话的源头。”
苏鸢神色微微一动,扶着陈太后到一旁的软榻上坐着,又缓缓开口,“按理说,那日晏痕来慈贤宫为的是什么,也不会有多少人能往这方面想。臣妾知道这些,也是太后娘娘与臣妾提了之后。然而,现在宫里宫外却是传出了这些言论,实在是有些蹊跷。太后娘娘,这可别是有人故意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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