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锦年透过窗子看向外面,正好看到了浑身湿漉漉的绿萝,她摇摇头看向楼暮楠:“阿楠,你和陛下都闹了几十年了,还没有放下吗?”
楼暮楠手里拿着绣棚,彩线在手中翻飞:“阿年,你来我这就是为了说这些吗?”
荣锦年看着她的模样,转过头对着窗外的宫女说了一句:“青竹,你去请太医来给绿萝看看,女孩子家家的别落下什么病根了。”
“是,娘娘。”
青竹应了一声,往外走去了,绿萝听到她的吩咐对着荣锦年行了一礼:“奴婢,奴婢多谢淑妃娘娘。”
“好了好了,不必多礼,快去洗个热水澡再换身衣服吧。”
看到绿萝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处,她这才将目光收回:“你看,还不是因着你才连累了绿萝,这丫头跟着你有七八年了吧。”
她见楼暮楠依旧是那副不温不怒的样子,伸出手将她手里的绣棚夺了过来:“阿楠!”
“你到底怎么想的,倒是跟我说说啊。”
她,楼暮楠和苏沁雪是自未出阁前便是密友了,三人当时各有亲事,奈何世事无常,她和阿楠入宫做了梁帝的妃子。
雪姐姐远嫁北庭,送她出嫁的那天,竟是她们见她的最后一面。
阿楠当时本是许给了淮南候之子,就是因为楼家当年已经是汴京最大的世族,先帝为了防止外戚干权,不想阿楠嫁到皇家。
当时他还给阿楠和小侯爷亲自赐了婚,若不是梁丘横插一脚,哪里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她是当时掌军十二司司军的嫡长女,是许给了老家的表哥的,可是梁丘为了得到她父亲的支持,去求了先帝赐婚,让她嫁给当时是恒王的梁丘做了侧妃。
没过一月,他就如愿以偿的将阿楠娶了回来。
“阿年,你我早知梁丘的为人不是吗?怀泽当年为了避嫌,自请外放,是先帝不忍心,封他做了昭城城主。”
她与楚怀泽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祖父和父亲最是喜爱他,若没有梁丘横插一脚,她何苦得到如今这般下场。
怀泽为了她,为了不让梁丘心有芥蒂,他自请外放,从此远离了她,没想到他的退让竟然换来了一场灭门惨事。
楼暮楠摇摇头不敢再想:“是我害了怀泽,也害了雪姐姐,欠他们的,我这一辈子都还不清。”
荣锦年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拍了拍:“不怪你,不怪你的阿楠。”
楚怀泽那件事她并不知道全貌,所以也不能妄下决断。
但是雪姐姐那件事,她却是从始至终都参与了的,是梁丘太过自大,若不是雪姐姐心善为了保全她们两个所谓的“夫君”,她也不用远嫁北庭了。
“不,是我害了他们,阿年,我真的好想怀泽,好想雪姐姐,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楼暮楠低头以手掩面,她无声的哭着,荣锦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一下一下的拍着她。
世间情爱,怎么能说得清呢?况且她心中一直放不下楚怀泽,更对雪姐姐的死耿耿于怀。
这么些年将这些爱恨掩埋在心底,面上看着是云淡风轻,可是又有谁知道她心里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