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沈元衡轻声叹息,墨已经研好,用毛笔撇着墨水问:“可是你做户主?”
“是。”男子点头。
“姓名。”
“陈继宗。”
“住址可有更改?”
“没改。”
“……”
沈元衡根本无力运笔,手腕压在桌面上,字写得歪歪扭扭。
户册信息,不仅有姓名、地址等等,还要标注大致的资产情况,以此确定这家人的户等,方便今后合理摊派各种役税。
保甲长就站在旁边,确认该户百姓是否在说谎。
这种做法,可操作性空间太大,朱国祥在四川已经取消,不再给城镇居民划分户等。如果遇事要临时摊派,城内以住房面积为准,乡下以田产面积为准。
朱氏父子说是要取消苛捐杂税,但有些东西必须摊派。
比如城市里的消防和卫生,须得雇佣差役来维持,这就得摊派在居民头上,官府不可能出钱包办。
或许是那块饼子奏效了,虽然还是没什么力气,但沈元衡的精神变得更好,对衙前吏说:“粥若煮好了,给我盛一碗晾在旁边。”
今日是免费领粥,大人限给两碗,小孩限给一碗。
明天开始平价卖粮,同样属于限售。居民拿着今天造的户册副本,到售粮点排队买粮食。
实在拿不出钱的,就以工代赈干活去。
东京城辐射出去好几条河,每年都得组织人去疏浚,否则就要慢慢淤堵。还有护城河上的桥梁,全都被赵桓下令拆了,也需要重新架起来。
城市周边,被金兵搞出一大圈无人地带,城里的粪便一直没人来收走,如今的开封早已是臭气熏天。
反正有各种各样的工作,可以临时安排许多百姓就业。
朱铭已经派人张贴告示,鼓励城中商贾重新经营,三个月内商税全免。得把经济活动给搞起来以便让更多百姓找到营生。
周边几个县的商人,也被鼓励往东京运售物资,同样是三个月内免收商税。
“沈相公,歇一歇吧,你这字儿都写得不成样子了。”军官提醒道。
沈元衡尴尬一笑,搁笔去端碗,谁知一碗粥也端不起来,干脆趴在桌子上如狗吃食一般吸舔。
衙前吏提醒说:“明日的活更多,今天可不能累坏了。”
“能做事便好。”沈元衡由衷说道。
虽然饿得头昏眼花没力气,但沈元衡感到无比充实,因为他已经在东京闲了一年多。
宋徽宗在东京的最后一届科举,此时给朱铭输送了许多人才。
再怎么进士排名靠后,这些无法补缺的依旧是进士。而且官场关系相对简单,一个个年轻有冲劲,正好可以大力培养,他们估计会形成新朝的重要派系。
除了去年的侯缺进士,还有一些候缺官员,也被朱铭安排去做事。
即历年进京述职,却无钱送礼或送得不够,导致不能立即转任的官员。他们大多贪得不凶而且在朝中没有靠山。
……
金梁桥街。
隔着蔡京宅邸两条街道,是宇文粹中的宅子,三兄弟正在商量前程。
宇文粹中,乃是蔡京的甥婿。
宇文虚中,做过童贯的幕官。
宇文时中,有两个哥哥提携,不用再去依附谁。
宋徽宗传位给赵桓的诏书,便是宇文粹中拟定的。这事儿看似有拥立之功,却被赵桓给嫉恨上,三兄弟陆陆续续遭到罢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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