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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霜歌上了轿子,直奔皇宫而去。
此时太后刚用过早膳,恹恹的靠在榻上,精神很不好。
年春端来一碗药,轻声唤道:“太后娘娘,该喝药了。”
“本来就没几年可活了,还天天喝这些苦东西,真是让人厌烦。”
太后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没有睁眼。
年春把药碗放到小几上,苦口婆心道:“怎么就没几年好活了?您啊,千岁呢。”
“呵——”太后不屑的笑笑,“什么千岁,不过是哄人开心的吉祥话罢了,古往今来,哪个后宫女子真的活到了千岁?莫说千岁,百岁都是百里挑一。”
年春唇边的笑意便淡了,眸光沧桑的看着太后。
太后缓缓掀开眼帘,眸光却很清明,她握住年春粗糙的手,叹息道:“哀家早就看开了,你莫要再劝。”
年春欲言又止,沉默半晌忽然反握住太后的手,恳切道:“那太后不想看着嘉宁公主出嫁吗?”
这话可谓是一下子就戳中了太后的软肋,甚至戳的有点疼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年春见太后面色动摇,再接再厉道:“太后娘娘难道就不想看嘉宁公主成婚生子?楚指挥使瞧着面冷,但对公主倒是热乎,说不定您很快就能抱上曾外孙了呢?”
太后唇瓣抿起,眸光闪烁。
正想说什么,小宫女快步进来,“太后娘娘,嘉宁公主求见。”
太后眼一亮,整个人都来了劲,喜道:“快让她进来!”
“是。”
宫女匆匆去了,下一刻帘子就被掀开,披着大红披风的谢霜歌便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笑意,看着朝气蓬勃,像从外面忽然滚进来了一轮小太阳。
太后瞧着,觉得殿内都跟着亮了一层。
“皇祖母!”
谢霜歌拂开珠帘,袅袅娜娜走近,冲着太后欠了欠身,“嘉宁见过皇祖母,皇祖母近来身子可好?”
太后喜笑颜开,冲着她伸出了手,“好,好,见到你啊,就什么都好。”
谢霜歌笑的越发开怀,双眼明亮,“那以后嘉宁常来做客。”
年春看着两人,不着痕迹的说:“哎呀,这药快凉了。”
太后笑意一僵:“……”
谢霜歌一扭头,看到摆在小几上还冒着热气的药碗,笑脸一收,秀丽的柳眉蹙起,“年春姑姑,这药是给谁的?”
太后立刻给年春使眼色,年春忽然低下头,“回公主的话,是给太后娘娘的。”
谢霜歌控诉的眼神就落在了太后身上,“皇祖母,你不是说你身体很好吗?好怎么还喝药?你骗我?”
太后百口莫辩,暗戳戳的瞪了年春一眼。
年春眼观鼻鼻观口,就是不看她。
太后无奈的叹息一声解释道:“嘉宁你先坐,哀家不打紧的,就是些老毛病。”
“老毛病也不能轻视,老毛病没治好才总犯,正好我在,我喂皇祖母喝。”
谢霜歌说着端起药碗,用勺子舀了送到嘴边吹了吹,尝一口觉得温度可以入口,这才送到太后唇边,“皇祖母,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