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连忙看他:“遭什么罪?”
伯阳侯给她一个眼神,安抚道:“放心,不会有性命之忧。”
他转向沈含誉,低声说:“冲喜讲究一个喜,另一方须得健康,阳气充足,才能冲喜,若是一病不起,也就没法冲喜了。”
沈含誉顿时会意,“父亲的意思是要我装病?”
“嗯,想不漏出破绽,就得真的病。”伯阳侯紧紧的盯着他:“你能做到吗?”
沈含誉沉默片刻,点头:“儿子可以。”
伯阳侯欣慰的笑笑:“不愧是我的儿子,你放心,我已经替你物色了别的贵女,等这件事过去,你就去接触接触。
沈含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答应下来。
……
外面如何暗流涌动,谢霜歌一概不知,她藏身玉佩中,每日被迫与楚无恨待在一起,渐渐的倒也习惯了。
只是她时不时的还是会发呆,想起沈含誉。
她是真喜欢过沈含誉的,那时她从马上跌下来,是沈含誉奋不顾身救了她,当时两人一起跌倒在地,沈含誉把她紧紧护在怀里,自己手臂磕在石头上,划出好长一道口子。
但他起来之后第一句竟然还是问她有没有受伤。
当时谢霜歌看着他温柔的笑意,怦然心动,就这么慢慢的步入了沈含誉的情网。
之后借着受伤一事,两人顺理成章越走越近。
沈含誉时不时带她出去玩,给她准备一些精致的小礼物,情窦初开的少女哪里能抵挡这般温柔攻势,很快就死心塌地了。
如今清醒了一回想,谢霜歌忽然觉得有点不对。
沈含誉那日的眼神像根刺一样横在她心底,每次想起那些美好的回忆,这根刺就隐隐作痛,时刻提醒着她,沈含誉似乎没那么喜欢她。
回忆里他的面孔就变得复杂起来,笑容不再纯粹,谢霜歌忍不住分析那笑容背后,到底是什么含义?
不过好在,这些纠结很快就要有结果了。
谢霜歌自嘲一笑,“只希望结果出来,能给我个痛快。若是沈含誉愿意冲喜,不管过去如何,以后我肯定不会再怀疑他,被骗了我也认,但若是他不愿意……”
她仰头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声音轻轻,“就算了吧。”
不能接受冲喜是人之常情,但私心里她还是希望自己会被坚定选择,如果不能被选择,她就放手,还他一个自由。
谢霜歌低下头,把情绪都压在了心底。
……
翌日傍晚,藏云寺的大师们都聚集在谢霜歌的院子里敲木鱼念经,楚无恨站在廊下看着,谢霜歌听得昏昏欲睡,总觉得下一刻自己就要飞升。
然而没等到神仙踩着祥云来接她,倒是等来了辛止。
谢霜歌看着他表情古怪的从外面快步而来,在楚无恨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楚无恨立刻站直了身子,语气不明的反问一句:“病了?”
辛止颔首,目露不屑,“是啊,起不来了,正找御医去看呢。”
楚无恨轻笑一声,“呵,那我可得好好探望探望,回头好报与陛下。”
谢霜歌内心“咯噔”一声,瞌睡全无,那一点渺小的希望慢慢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