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陛下，丛大人来了。”
谢霜歌直起身子，见丛上云进来了，便道：“那嘉宁先退下了，舅舅保重。”
“嗯。”皇帝点点头，视线落在了丛上云身上。
谢霜歌了却一桩心事，站在御书房的门口看着天上的太阳，喃喃道：“怀恕，楚怀恕……”
“还挺好听。”
她笑着离开，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后宫。
……
梅贵妃站在一盆凤尾菊前，漫不经心的用自己涂着蔻丹的指甲拨弄着花瓣，低垂的眼睫遮住了眸子里的所有情绪，让人无法窥测。
卫九渊坐在旁边，听着宫人禀报，“嘉宁公主入宫后不久，陛下就传了指挥同知丛上云，随后嘉宁公主出宫，回府了。”
卫九渊的指尖在扶手上点了点，若有所思，“丛上云……”
宫人静静的等着下文，梅贵妃却忽然开口了，“退下。”
宫人一怔，看向卫九渊。
卫九渊轻轻颔首，宫人道：“是。”
等人都退出去，卫九渊起身走到梅贵妃身边，“父皇忽然召丛上云觐见，会不会是嘉宁说了什么？”
“现在楚无恨住在公主府里，嘉宁的一举一动都不能轻视。”梅贵妃伸手掐住凤尾菊的茎，低声道：“本以为这次能一举除掉楚无恨，没想到竟然还是让他逃了！”
她手上一个用力，凤尾菊不堪重压，从中折断。
卫九渊眉头微微拧起，“谁也没想到嘉宁会忽然醒来，还冒雨去救他。”
说到最后一句，他眼底暗潮涌动。
梅贵妃没看到，她恨恨道：“就因为她横插一脚，我们功亏一篑不说，楚无恨住进公主府，我们想下手都得掂量掂量。”
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眸光阴鸷，“早知如此，当年我就不该留她！”
卫九渊抿紧了唇，垂下眼帘。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母妃，眼下不是后悔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让他从公主府出来，看嘉宁这个架势，怕是要护着他了，万一……父皇一时兴起给两人赐婚，我们日后想对楚无恨下手就更难了。”
梅贵妃赞同的点点头：“如今后宫里巫美人正得宠，外面接二连三出事，你我腹背受敌，太子虎视眈眈，陛下……”她顿了一下，几不可闻的苦笑一声，“若是知道我的身份，所谓的情意不堪一击。”
“楚无恨手下的锦衣卫是陛下耳目，若是砍掉，陛下目不可视，耳不可闻，我们才能趁虚而入。不过若是一时半会儿无法除掉楚无恨，也可以想想别的招数。”
梅贵妃转着手里的凤尾菊，忽然转头盯住了卫九渊，“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比起嘉宁，你觉得九婷如何？”
卫九渊一愣，低声问：“母妃的意思是让九婷去——”
“嘘——”梅贵妃手指竖在红唇前，胸有成竹一笑，“那丫头最是喜欢野性的东西，想必楚无恨会很合她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