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周厂长，我能不能提一个要求。假如织布机改造成功，运行正常了，可不可以不搞剪彩仪式，也不上报纺织局，行不？”王嘉福道：“整那些形式主义的东西浪费时间，浪费精力，太烦人了。有时间多研究研究生产比什么都强。”
“那啥，小王，我也不想整那类东西。可是，这事儿要厂领导班子定，特别是那个从上面派下来的纪伟书籍方桂芝，爱出风头爱搞这些事儿。”周贵奎道：“她不会作别的，只会搞两件事儿，一个是整人，一个就是正事儿。”
“我的意思是，我们企业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做无用功，把主要精力用在生产经营上。方书籍可能是为政绩，可我们要为全厂职工想事儿。”王嘉福道。
“那啥，这都不是重要事儿，到时候再说。你先把技术改造这关先给过了，这是核心和关键，也是前提，其他的事情我们慢慢研究。”周贵奎道。
“周厂长，我刚才只说了一半话，还没说完下半句话呢。”王嘉福道。
“嘎哈呀，还有什么事儿。”周贵奎点了一支烟，吐着烟圈，道：“你还有什么想法，说吧。”
“周厂长，你觉得我一个锅炉车间的人，给织布车间改设备，首先不说织布车间乐意不，就说我给他们改了设备之后，我就白忙乎了？是不是太不人道了？”王嘉福道：“还有，改造设备最后的着力点应该是趁着该哥的机会，让织布车间走进市场经济，对吧？”
“嘎哈呀，你是不是想要点条件，捞点好处什么的。”周贵奎道。
“那是当然了，这世上哪有白干活的。”王嘉福笑嘻嘻地说：“我是想在设备都改造好了以后，把生产的白坯全部买下来，做后续加工，你看行不行？”
王嘉福所说的“白坯”是纺织厂专用词，是指白色布匹。
“那啥，你能买得起吗？一个月的产值要好几万呢，就凭你的实力？”周贵奎和其他厂领导以及锅炉车间领导都知道王嘉福卖电子表挣了点钱，那年月，职工不可以兼职做买卖，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周贵奎根本不知道，此时的王嘉福卖电子表已经挣到了四五十万元。
“这个嘛，不用周厂长操心，我有办法。那点钱，我能弄到。”王嘉福道。
“那啥，你小子现在是万元户了吧！”周贵奎问：“听说你还在车间里搞了一个‘互助基金’，市里奖励的钱和咱们厂子奖励的钱，都拿到那里去了，你还行吗？”
“我一个月就挣那么三四十块前，到万元户的时候，还要几十年以后。”王嘉福推说道：“我弄的那个基金，加上咱们厂里给的1000块前，总共就3600块。这做基金的钱不能动，我找朋友借点钱来买织布车间的白坯。”
“那啥，互助基金成立后，有人借款没有。”周贵奎道：“其他车间或者机关人员想要借钱，可以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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