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拉着殷桃走到冯宛素身后站定,殷桃用肩膀碰了碰秋叶,挑眉用眼神问啥情况。
秋叶摇摇头,用下巴指指跪着的冬梅,示意跟她有关。
不一会儿,赵妈妈也走了进来,愣在原地踌躇不前,冯宛素指着一边的凳子道:“妈妈坐吧。”
若是平时,赵妈妈自然不会客气,此时却是小心翼翼地坐下,双眼在冯宛素和冬梅之间来回转。
冯宛素冷冷地问:“冬梅,你来我身边这么多年,我待你不薄吧,你每月二两银子月钱,我还时不时赏你;你动不动就跑没影儿,我可有说过你半句不是?”
冬梅低着头只是哭着求饶:“小姐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我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既然你嫌我这庙小,今儿就出去吧,你家里在冯家是很有脸面的,想来给你安排好去处不难,看在咱们主仆一场,就好聚好散!”
冬梅猛然抬头,惊恐地看向冯宛素,“大小姐,你这样把我赶出去,我还怎么做人?”
殷桃噗嗤一乐,这傻丫头,难不成想八抬大轿风风光光把她送去大少爷屋里不成?
被秋叶不轻不重踩了一脚加一个警告的眼神,殷桃立刻严肃地看戏。
冯宛素一拍桌子,把冬梅和赵妈妈都吓了一跳。
“一天三次去大少爷那边转悠,府里谁不知道,你可曾想过我又该如何见人?冬梅,不要我的仁慈当成软弱,行了,你是自己回去,还是我让人去叫你娘来接你?”
冬梅忽的站起身,冷着脸道:“我自己走,哼,小姐,我可是尽心尽力伺候你,可是你从不给我一个好脸,倒是对这个野丫头亲热的很,哼,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忠心,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乡下丫头如何伺候你。”
说完就转身哭着跑了,留下赵妈妈似乎被凳子上的钉子刺着了,腾的起身看向冬梅跑远的背影,又回头劝冯宛素:“小姐,她家里人都是府里用得着的老人,你何必给她难堪。就是要打发她出去,也该想个由头,让她高高兴兴出去才是。”
“赵妈妈,其他院子的主子奴仆谁不笑话咱们没规矩,都一门心思盯着二太太那里。谁把我当了主子?谁又把阿晨当了主子?”
说到此处,冯宛素眼眶些微发红,如今她还在府里都这样,若她出嫁,阿晨该怎么办?
母亲闭眼前,一直盯着弟弟,走都走得不安心!
不过一瞬的软弱,冯宛素立即调整好情绪,冷下脸吩咐:“秋叶,去和院里的人说说,心思不纯的人,要走的尽早走。若是留下来,却又阴奉阳违,我定不会轻绕了谁?”
瞠目结舌的赵妈妈看着冯宛素,突然发现她变得很陌生。又想起冯宛素说的话似乎是意有所指,她的额头浸出些冷汗。
退出正屋后,被风一激头脑清醒了些,才更觉害怕;小姐这是一石三鸟,既除了冬梅,又打了二太太的脸,还警告了院中的人,包括自己!
大小姐是什么时候变了的?好像是从乡下回来后,应该就是殷桃挑唆的。
她捏紧拳头,这个丫头是个祸害,气病了二太太,如今大小姐变成这样,三少爷也不听自己的话了。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晚了,赵妈妈踏着月色急匆匆回后巷去,却没回自己屋,而是拐进了冬梅家,还没进屋就听到冬梅呜呜地哭声,伴随着冬梅大哥的怒吼。
赵妈妈浑身颤了颤,强忍着拔腿就走的冲动,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些冲动了。可也是没有办法,她是冯宛素娘亲的陪嫁,主子死了,小主子也靠不住,她不得不为自己找后路。
如此一想,心里倒是勇气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