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周秉昆这么说，郑娟不好说什么了，犹豫片刻后说，“周大哥，你今天帮了我们，请你吃顿饭是应该的，你不用拿东西的。”
“我可不想白吃，拿东西才对。”周秉昆见郑娟不再坚持，忙说。
“那，那进来了。家里有些破，你别嫌弃。”说着，郑娟把门开了一道缝。
进到郑家，比周秉昆想象的还要破。
郑家有两道门。
进来的第一道歪斜破门，是北方人叫“门斗”的小小空间，无窗，黑咕隆咚的，三四平方米大的地方，堆着蜂窝煤、劈柴、冻白菜、冻萝卜什么的，架子上倒扣着水桶。
跟着郑娟进入第二道门，便是住屋。
郑家只有一间住屋，十五六平方米，火炕占去了一半地方，窗子在连着炕的一面墙上，仅四指宽的窗台。窗台以上的玻璃结着冰，为了防止融化的冰水淌到炕上，窗台被抹布卷和布条卷全部侵占了。地上，锅台和碗橱占去了另一半面积。有张旧桌子，一把让人看上去不敢往下坐的破椅子，还有看上去同样不结实的脸盆架。此外，再无其他什么东西。
没有箱子，一年四季所穿的为数不多的衣服，叠放在炕的一角。
炉火用湿煤压着，屋里一点儿暖和气都没有，和外面一样的冷。
见周秉昆进屋，郑大娘忙迎上来，“小周啊，你来了。”
周秉昆“嗯”了一声，把手中的篮子递给郑大娘，“姨，我中午没吃饭，带点肉、鸡蛋什么的，来你家蹭一顿。”
郑大娘看着篮子里一块新鲜的五花肉和豆油，抬起头望向周秉昆，“小周，现在肉这么精贵，你自己留着吧。”
周秉昆笑了笑，“你做了，我不是一样能吃到。大娘，就别客气。反正，这顿饭，我在你家吃定了。”
“那，那做什么啊……”郑大娘望向郑娟。
郑娟指尖轻轻整了整鬓角的散发，想想说：“妈，家里有白菜和粉条，周大哥带来了肉和白面，咱们包饺子吧。”
“姐，要包饺子了！”在炕头裹着被子瑟瑟发抖的郑光明惊喜道。
郑娟“嗯”了一声，“光明，今天咱家吃饺子。”
“姐，太好了，我把炉子透开，去烧水。”说着，郑光明就要下地。
周秉昆一手把郑光明按住，“光明，你一个小孩子在炕上坐着，我去弄炉子。”
说完，周秉昆来到外屋地。
望着煤槽子里只有少许湿煤，周秉昆向跟他一起到外屋地的郑娟问：“郑娟，你家没有块煤或是蜂窝煤？”
郑娟摇摇头，“周大哥，我家烧不起那么好的煤，只有煤面子。”
周秉昆想起空间每天还给些蜂窝煤，说道：“这样，我先把炉子透开，你先去和馅。”
“好。”郑娟甜甜说道。
周秉昆将被湿煤压着得炉子透开后，拎着一条麻袋出了郑娟家。
在僻静处，周秉昆将空间里的五块蜂窝煤取了出来，放到麻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