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京城一个诗人，你姐……你姐让我寄的信都是寄给他的。”酒醉的蔡晓光说了实话。
“我艹，还有这事？那我姐信里都跟他写点啥？”周秉昆觉得要趁热打铁，把他最想知道的问出来。
酒精终于让蔡晓光坐不住了，靠到周秉昆身上，喃喃自语：“你姐……你姐让他来……来吉春改造……”
说完，蔡晓光瘫在周秉昆身上，人事不省了。
周志刚见蔡晓光躺在了周秉昆身上，说：“秉昆，晓光不行了，你扶他上炕躺一会儿……”
“好。”周秉昆应声说。
看着躺在外屋炕上的蔡晓光，周秉昆心里暗暗高兴。
与自己猜想的一样，姐姐安心留在吉春工作，果然是因为冯化成要来吉春了。
靠在火墙上，周秉昆脑子里一直在想一件事。
阻不阻止，冯化成来吉春下乡。
他来吉春下乡，意味着姐姐还会跟他藕断丝连。吉春唯一能下乡的地方就是新兴农场，新兴农场离家吉春市区很近，见面也变得容易起来。
那样的话，姐姐可能更难回头了。
不过，不让冯化成来吉春下乡，以姐姐脾气，爱情至上的追求，搞不好会不管不顾，放弃所有，去京城找冯化成，那样的话，就更不好收场了。
正想着，周蓉和乔春燕从里屋出来。看到蔡晓光躺在炕上呼呼大睡，周蓉坐到炕沿，“秉昆，晓光一向能喝，今天怎么躺下了？”
“喝多了呗，我现在脑袋也晕乎乎的。”周秉昆抓了抓头发，一贯的憨笑又浮现在脸上。
见周秉昆满脸通红，不像说假话的样子，周蓉轻笑说：“你这大红脸，明天怎么去马首长家啊。”
听周蓉这么说，乔春燕忙问：“秉昆哥，明天你还要去马首长家？”
周秉昆“嗯”了一声，“明天还得去。”
“那……什么时候能回来？”乔春燕追问。
“不好说。要是不在那吃饭，五点多钟就能回来。要是马首长留着吃饭，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了。”周秉昆乔春燕没有隐瞒，实话实说。
“那就别在那吃……”周母听到乔春燕和周秉昆的对话，从厨房进到外屋。
“妈，军区首长留着吃饭，还能拒绝？”周蓉笑问。
“当然不能拒绝了。不过，一去马首长家就先开口，晚上家里有事，要早点回去。先说了，马首长就不好留了。”周母帮着出主意。
“妈，你什么时候脑子也这么灵光了？”
周母坐到炕沿，“你妈是没文化，可你妈也不笨。要是笨，也生不出你和你哥这两个高材生。”
周蓉点点头，“妈，你要是生在这个年代，学习一定好。”
周母握了握周蓉的手，“行了你就别夸你妈了。秉昆，我跟春燕妈说好了，初二咱们两个一起去他家吃饭，答应过的事，就要说到做到，听到没有？”
周秉昆见母亲一脸期待，连忙点头，“妈，明天我早点回来。”
“嗯，这才是我的好儿子。”周母一脸堆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