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河沿的小码头,是“十三太保”主要来钱道,这样重要的地方,眼睛里揉不进沙子。
可这个周秉昆不是社会人,怎么才能弄清他的底细呢?
一时间,水自流想不出办法。
这时,聚义堂的门打开。
两个岁数不大却打扮很时髦的小姑娘从外面走了进来。
“七妹、幺妹,这大雪天,你们怎么还来了?”骆世宾支着一口大黄牙问。
“在家被人管,还不如来这。水哥,看你样子,一定是有什么事吧?”一个眼睛小小长得很妖冶的姑娘坐在水自流身边,挽着水自流手臂问。
水自流轻轻撩了撩额头的散发,拍了拍姑娘的手背,“七妹,光字片出了个周秉昆,人特别能打,把强子几个都打了。”
“那就削他呗,有什么可想的。”七妹一脸不屑道。
“他不是社会人,平白无故给人打了,会有麻烦。”水自流说出了他的顾虑。
“他不是把强子打了么?这个理由还不够收拾他的?”坐在水自流身前大眼睛的姑娘摘下围巾,问。
“幺妹,是强子他们先动的手。”水自流不想当着女人面说涂自强调戏姑娘,含糊说道。
“水哥,你没想收拾他,那惦记他干嘛?”幺妹不解。
“他家住在光字片,光字片离后河沿很近,我们刚刚从曾老大手里把后河沿地盘抢来,就出现了这么一个人,要是不摸清他的底,心里总不踏实。”水自流指尖在发丝中划过,说。
“水哥,这个周秉昆多大?”水自流身旁的小眼姑娘问。
“十七。”涂自强开了口。
“十七?那交给我吧,春节前,他的底细,我会摸得一清二楚。”水自流身前坐着的幺妹说。
“幺妹,你今年是不是也十七?”小眼姑娘轻笑着。
“是啊,年龄相仿,好接触。涂自强你把周秉昆情况跟我说说,越细越好。”幺妹一条腿搭在了另一条腿上。
“好好,我说说,我说说……”涂自强连声道。
……
光字片,周家。
周秉昆拎着鱼回到家里。
周母看着还有些活气的鲫鱼问:“秉昆,这鱼是活的?”
周秉昆把鱼放进小盆,“是啊妈,还活着。”
“活着的鱼的五六毛一斤吧?我就给你两块钱,怎么买这么多?”周母望向周秉昆。
“妈,我去鱼市的时候,就剩四条鱼,我说两块钱包圆行不行。卖鱼的约约秤,一共八斤,按两毛五一斤给我了。”路上,周秉昆想到母亲一定会问怎么这么便宜,想好了理由。
“是么?我怎么买鱼没遇到这样的好事。四条鱼,两条做汤,你姐你爸爱吃。两条红烧,你和你哥爱吃。正好你带回来了三两油,今天晚上,就做全鱼宴,让你们好好解解馋。”周母眉开眼笑说。
“全鱼宴,什么全鱼宴?”周蓉从外屋来到厨房。
周母指了指水盆,“四条活鲫鱼,还不够做全鱼宴的?”
看到四条还在动的鲫鱼,周蓉挽这母亲的手臂,“妈,一顿吃这么多鱼,够奢侈的。”
“蓉啊,才花两块钱,不算奢侈。”周母拍了拍周蓉的手背。
“这么多才两块钱?”周蓉诧异道。
“是啊,秉昆越来越长本事了,两块钱买了这么多的鱼。”周母喜笑颜开。
周蓉裹了裹嘴唇,想到了什么,说:“秉昆,你来一下,我找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