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能不会赶马车?
她不信。
江岐:“……”
他,还真会。
晏栖见江岐沉默不语,心里可后悔了,早知道就不把弈棋支开了。
把他留下赶马车也是好的啊。
“要不,咱们租一个车夫?”
眼下,她也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总不能突兀地把弈棋叫出来赶车吧。
江岐抬手揉了揉额际,无奈道:“这会儿去哪租车夫去,坐好,我去赶行了吧。”
也不知道是谁信誓旦旦的保证,能把他安排得妥妥贴贴。
还没出门呢,就掉链子。
幸好,他也没抱太大希望,也不算太意外。
“我果然没看走眼,赶车这点活怎么可能难得住你。”
晏栖闻言喜笑颜开,亦步亦趋的跟在江岐身后走出去坐在他身边。
江岐睨了她一眼:“承蒙公主看得起。烦请您进去坐好,小的马上要出发了。”
晏栖发现,离开皇宫后的江岐竟也幽默起来,随和不少。
她好心情的拍拍他的肩:“您尽管出发,我坐这陪你会儿。”
江岐盯着她看了会儿,也没在劝,在晏栖诧异的目光里钻进车厢翻找起来。
晏栖正欲询问,就见江岐拿着雪白的大氅径自披在她身上。
不冷不淡的来了一句:“外面风大。”
晏栖拢了拢身上的狐裘大氅,仰头看他:“你怎么知道马车里有这个?”
马车里的东西都是弈棋准备的,连她都不知道有些什么呢。
“很难吗?”江岐替她系好绳扣,幽幽的问了一句。
他方才上马车的时候就已经大致看了眼车内的物资,自然能看见这般显眼之物。
晏栖:……
“您真棒,咱们快快出发吧!”
晏栖很捧场的夸赞江岐,然后乖乖坐下,仰头看着江岐。
眼睛里全是澄澈的期待。
江岐看着她的眼睛,喉咙滚了滚。
傻子。
他真的看不透眼前之人在想什么。
似乎也太容易相信人了些。
就算她不是月欢,倘若那晚的话他没有听见,就这么毫无防备的带着他出宫。
难道……就不怕他杀了她吗?
月欢,可是他需要手刃的仇人啊。
疾驰的风,倒退的景,晏栖回头看着逐渐变得渺小的月氏皇城,侧眸看了眼江岐。
此次离开,他应该就不会再回来了吧。
江岐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上哪怕一眼,即使这是五年来他第一次踏出皇都的城门。
他的心平静似水。
“想去哪?”江岐掏出地图铺在腿上,单手驾着车问身侧的月欢。
“南下,去姑苏。”
东极洲在月氏的南部,须得途经姑苏。
她听说姑苏那个地方烟雨朦胧、风姿雅致,看不尽的春花秋月。
此次南下,怎么着也得去品一品那水墨般的姑苏景。
另一边,勤政殿。
刚下早班的明帝,正准备批阅奏折。
就看见了案桌上折叠的纸条。
他瞥了眼站在身侧的弈清,此等莫名之物,身为皇帝他是不会触碰的。
弈清见状,伸手拿过折叠规整的纸条,一一打开。
倏地,他颤抖着手把纸条递给明帝。
明帝深沉的眸睨了他一眼,才把目光落在纸条之上。
上面写着:音妃与林诡狼狈为奸,意图谋权篡位。
明帝的眸子微眯,幽深深邃,瞧了半晌平静地拿过一旁的奏折,淡声道:
“不过一张纸条,就把你吓成这样,出息。”
弈清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明帝的神色,见他似根本就没把这纸条放在心上。
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蓦地。
“弈清,你说这张纸条会是谁放在朕的桌案上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