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没有俸禄,他们的月饷都是县里给开。而县令大人每个月只给他们一两二钱银子,俨然是不够他们花的。他们的主要收入,都是跟着班头或副班头到处打秋风。
一百人组成的捕快队伍里,真正干活儿的,会办案的,其实不超过二十人。大部分都是他们这样的混子。
混子归混子,并不能说混子一无是处。平时欺负老百姓,吃拿卡要,他们可是颇有心得。
在捕快班房里,有品秩的只有班头和两个副班头。陈班头成天想着到处搜刮钱财,积少成多,孝敬上官,谋求上进。而老邢好像不太会搜刮钱,而有人给他送礼,都被他拿回家去了。
怎么说呢,老邢或许是传统意义上的老实人,但其实他也是个滑头。或者说,他已经有些厌倦。年轻时的邢副班头,也曾是一个血气方刚的汉子,可当他看清世事,也就不再努力了。不得罪上官,也不花钱讨好。保持现状就行。
“成婚了。恭喜你啊。怎么样,新娘子漂亮吗?对你好吗?”
下班了,张胜、李贵一副着急的样子,脚底抹油跑掉了。本来苏瓶还打算请他们吃吃饭,看他们这副着急模样,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而那位陈班头,看起来很热情,其实都是虚情假意,他也没说请苏副班头吃吃饭。
面对这些缺乏人情的表现,苏瓶只是记在心里,并未表达什么。只是邀请梅染出去走走。听说梅染没地方住,苏瓶就把自己的班房钥匙交给她。但那里没有床,苏瓶便带着她来到市场,打算买一张小木床给她用。
梅染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比如面对高大英俊的不良帅童引时,她的话就非常少,让童引一度以为“他”是个哑巴。
梅染是被老和尚带去苏家的,住了一年多,老和尚走了,梅染便留在苏家。再后来苏家举家搬迁,梅染就跟着苏家去到长安。
直到她听说苏师弟要与门阀小姐成婚,她才离开苏家。临行前,她说已经答应某个英俊男子的邀请,加入红花会,并要去洛阳发展,成为红花会的舵主。
“你竟然跑去参加不良人的选拔比武,那你为何不告诉我一声?害得我在北市等了你整整一个下午。”
“哼,等不到我,你就走呗。”
“这叫什么话?”
“你还没回答我,新娘子漂亮吗?对你好吗?”
“我跟她有名无分,根本就没进洞房。人家瞧不起我。”
“噢!苏大少也有被人瞧不起的时候?”
“还什么苏大少,现在我跟你一样穷。”
“你还没回答我,她漂亮吗?”
“你怎么总纠结这个问题?她漂不漂亮跟你有什么关系吗?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梅染不吭声了,她故意板着脸,看不清她心里想什么。
苏瓶眉毛一挑:“那个英俊男子在哪呢?不陪着你一起发展吗?”
“什么英俊男子,你不要胡说八道的。我才不认识英俊男子。”
“那个邀请你进入红花会的人。”
“是陈千缶。”
“哦,是他啊。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