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蹊压下喉间的哽咽,直直望向叶秋安:“那请你告诉我,我何错之有?
我什么都没有做过,为什么受伤的都是我?”-
眼前的女孩面色苍白羸弱,右手包着石膏,脆弱得仿佛一张纸,伸手一戳就能戳破。
叶秋安心疼得窒息,眼泪蓦地滚下。
她用力摇头:“你没错,你一点错都没有,错的是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言蹊,对不起。”
叶秋安哭得痛不欲生,但言蹊却丝毫不为所动,而是冷冷地看着她:“既然你说夏凝没错,她是无辜的,那好,我相信你,我不怪她。”
叶秋安刚要松口气,紧接着就听她说:“我怪陆淮琛总没有错吧,是他找人打断了我的手臂,让医生故意接歪我的手臂。请问叶总,你要怎么帮我报仇?”
叶秋安彻底怔住,呆望着言蹊,半天说不出话。
见此,言蹊失望地撇过脸,声线控制不住地颤抖:“你从未想过帮我报仇对吗?你所谓地为我好,就是让我退,让我忍,让我原谅夏凝。
这样一来,夏凝就不会内疚,就不会难过,陆淮琛也不会为了她伤害我。
真是好法子啊。”
若不是言蹊右手不方便,真想鼓掌:“不愧是叶总,聪慧过人!”
一声声一句句嘲讽,让叶秋安脸色惨白,身体颤抖如秋风中的落叶。
许久,她才找回理智,艰难开口:“言蹊,我知道你怪我,但是有些话我还是要说。
以卵击石是这世上最愚蠢的事情!
你从小生活在程家,接触不到上流社会的规则,你根本不知道陆总的势力有多么强大,我不是不想帮你报仇,而是根本帮不了,不仅帮不了,还会把夏家给折进去。”
言蹊低着头坐在沙发上不说话。
叶秋安以为她听进去了,继续苦口婆心:“言蹊,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是这个社会的规则如此,强者想要欺负你,易如反掌,但是弱者想要报仇,却难如登天。
你以为,我不心疼你吗?不恨陆淮琛吗?
可是我没办法。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劝你不要去惹他,这样才不会受到伤害。”
叶秋安说了很多,但言蹊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
叶秋安蹙眉,叫了一声:“言蹊?你听我说的话了吗?”
言蹊捏了捏指尖,抬头,认真地望向叶秋安:“叶总,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叶秋安点头:“你说。”
“如果,陆淮琛砍断夏凝的手臂,你也会不闻不问,卑躬屈膝,不敢惹陆淮琛吗?”
叶秋安脸色陡然一变。
见状,言蹊自嘲一笑:“叶秋安,你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也就骗骗我罢了,你骗不了别人,更骗不了你自己!
你信不信,若是陆淮琛砍断了夏凝的手臂,你能冲上去跟他拼命!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父母能放过伤害自己孩子的凶手,哪怕打不过,头破血流粉身碎骨,也要拼个你死我活!”
言蹊深吸一口气,“说到底,还是我不如夏凝!我受伤,你权衡利弊,而夏凝受伤,你会不顾一切!
我不想跟她比,缺失的20多年的时光,是事实,是真切横在我们之间的鸿沟,我理解你,也尊重你。
所以,也请叶总不要在我面前装出一副慈母模样,不要总是一副慈母之心地劝我退让隐忍。
你不觉得违心,我还觉得恶心呢。
我们就做个陌生人吧,大路朝天,各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