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房问。
“应该在正殿准备。他似乎打算立即返回安土报告这个喜讯。”
“这么匆忙？”
“后天就是新年了。我想他是想赶在新年阅兵的时候，为大殿下送上这份贺礼。”
“后天……”
信房两地奔波，彻底忘记了新年这件事。父亲定在正月十一日举行的大阅兵，一定会是日本旷古绝今的大阵势。撇开光秀卑劣的计谋不谈，若是能在大阅兵的时候赶回去，向父亲报告这个喜讯，父亲一定会好好奖赏光秀。
“不行！我得阻止日向守。要真是把这个当做新年贺礼，父亲一定会勃然大怒。”
信房推开门，可这时侍卫正好前来通报。
“禀报殿下。外头有位自称是竹中半兵卫先生的小姓吵着要见您。”
我才刚从老师那离开，莫非……
“带他前来。”
不一会儿阿福便来到信房面前。看他无精打采的样子，怕是老师有恙。
“大公子。”
阿福一见信房便哭了出来。
“莫非老师他……”
信房鼻头一酸，努力忍住泪水。
“老师有什么遗言吗？”
阿福啜泣着点点头说：“先生临终前感叹‘若是他生来就不擅谋略，右府大人和筑前大人一定会给他五六千士兵，这样他就可以建功立业了’。先生一定是含恨而终……”
说到这里，阿福再也说不下去了。他嚎啕大哭起来，不停用衣袖抹着眼泪。
信房抚摸阿福的头安慰道：“老师才智过人，有作为大名的才能，却甘心在秀吉身边辅佐，是忠于情谊，更是忠于理想。他能约束心中的欲望，一切以天下大事为重。明知身患重疾，却宁愿死于战场，乃武士之本色。我想，老师他并非含恨而终，而是对未完成的事业感到遗憾。而这份遗憾，希望你我都牢记在心，为天下太平的将来贡献自己的力量，才好不让老师失望。”
阿福睁着汪汪的泪眼，用力点了点头。
“殿下。”九郎兵卫小声唤道，“时候不早了，日向守那里……”
“算了。随他去吧。”
此时沉浸在哀痛中的信房已无心过问其他事。可他没有意识到，这一瞬间的疏忽却将之后的故事导入另一个悲剧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