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次郎抬起头:“这是……”
古川久弥沙面上的表情纹丝未动:“遗物。”
渡边次郎怔怔地看着桌上的匕首,没有问是谁的,只是伸手将它拿了起来。
古川久弥沙看着他的动作,突然开口,问了一句看似毫不相干的话:“替久司容子作伪证的那个老板娘……你有什么打算?”
渡边次郎楞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了她问题的用意:“不,我没有想要……”
“我知道你没有想要对她下手。”
看渡边次郎的样子也不像是能下手杀|人的类型,之前也很明显是久司容子逼他反杀自己的。
古川久弥沙打断了他的话,末了话锋一转:“但你必须去对她下手——只是装个样子。”
渡边次郎脸上的表情很懵。
古川久弥沙叹了口气,耐心地和渡边次郎解释。
“今天高木警官给你打电话,告诉你这个消息,就是给你下的饵。他们不知道其中那么多弯弯道道,又没有你切实犯|罪的证据,只能将老板娘的事告诉你,就是为了让你去向老板娘下手,他们好抓你一个现行。”
渡边次郎更茫然了:“你是在……劝我自首?可勇人还小……”
古川久弥沙摇了摇头,心思缜密、做事狠辣的久司容子和江原哲也,居然会有渡边次郎这样的青梅竹马,真是……
“渡边次郎,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只有进监狱是最安全的选择——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渡边勇人。”
这也是久司容子在死前留给自己的丈夫与儿子,最后的退路。
“监狱里关守重重,即使是组织想要灭口都要掂量掂量代价。而你进了监狱后,你的儿子也会因为失去双亲而被指派一个监护人,这样公安就能正大光明地接手你的儿子,将他保护起来。
“现在组织不对你们两个下手,是因为久司容子的案子关系重大,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但时日一久,只要警察放松了你们这里的警惕,以你们两个人势单力薄的力量,你以为你一个保镖能保护得了你的儿子吗?”
古川久弥沙自觉该说的已经说完,她又实在没有给人开解心结的爱好,起身准备告辞。
“等等……”渡边次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特意来跑一趟,冒着身份被发现的风险,给渡边次郎这个实在不算聪明的人讲这么个故事?
“因为……太蠢了。”
“……”
古川久弥沙叹了口气:“因为误会阴阳两隔,一方背负着所有,至死都没能告诉对方深埋的真相,任往后余生都被误会填满——这样的剧本,太蠢了。”
渡边次郎和渡边勇人应该知道,他们的妻子和母亲为自己付出了什么。
斯人已逝,便只能活在他人的回忆之中。
她在其他人的眼里可以是十恶不赦、背信弃义的恶徒,但在她倾尽一切为之付出与保护的人眼里,她不该是这个形象。
恶徒也好,慈母也罢。她该被铭记。
古川久弥沙走出渡边家的时候,天边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昏黄的路灯在街边投射下暗昧的光影,将路灯下那个斜倚的身影都照得温柔了几分。
见到她走出来,叼着香烟的松田阵平直起了身,微卷的短发在光下一晃,笑着向她打了招呼:“哟,出来啦。”
冲矢昴看着窗外卡迈尔的车从工藤宅后门处驶离,缓缓放下窗帘。
电话那头是詹姆斯的声音传来:“赤井君?”
“没事,刚刚我的车出了点问题,让卡迈尔送我回来的。”
他坐到了桌后,拿起桌上的酒瓶。
“那么,詹姆斯,你说的基尔传来的重要消息是?”
浅色的酒水撞入冰块横陈的玻璃杯中,“叮当”脆响,十分动听。
“组织新晋了一位技术型成员,能力非常了得,代号——”
冲矢昴放下酒瓶,瓶身处撰写着“ratafee”的酒名,勾线的花体字妖冶异常。
“——纳塔菲。”
昏暗的台灯后,暗绿的双眸蓦地睁大。
“你说,她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