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回到海鸥身体里的薯条抖了抖羽毛,看着她苦恼的样子,“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呢?你现在又没有顾虑了。”
古川久弥沙白了它一眼:“从哪里说起?从我在他之前已经攻略过四个男人开始说起?”
说到底……她已经不敢告诉现在的降谷零所有真相了。
如果说从前没有黑化的降谷零她还曾有坦诚相待的想法的话,现在这个在黑化的边缘来回试探的降谷零,她根本不敢开口。
——不然这场另类的囚|禁|pl|ay绝对变成真枪实弹版本。
她现在连自己痊愈了的事都不敢说。
薯条歪了歪脑袋:“为什么?”
古川久弥沙叹了口气,“怕他多想——我没有在最开始就告诉他我痊愈了,而是在这么长时间后才说,他难免会产生‘我藏了这么久是不是为了让他掉以轻心可以逃跑’的想法。”
她倒在床上,苦恼地看着天花板:“我看不透他……薯条,我看不透他,我无法判断我的任何一句话说出来后他会是什么反应,是会缓和我们紧张的关系,还是让糟糕的现状进一步恶化。”
在无法判断后果的情况下,她只能选择龟缩不出。
她的心里总还有那么一丝期望,希望自己这长久的妥协终有一天能消磨掉降谷零心中所有的不安,等他的情绪缓和一点,整个人不再这么危险性十足后,再将一切告诉他。
但事实证明纸是包不住火的。
更何况古川久弥沙不得不承认,她从潜意识里,就从来没有对降谷零提起过任何真正的防备心。
他不是她的敌人,不是她需要整日整夜严防死守,每一分每一秒都想着怎么去拿捏利用的对象。
那一日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了中午,薯条不在房间里,大概是飞出去找吃的了。
而据她所知,今日又是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都有任务在身的日子。
而在这些他们白天都不在家的日子里,冰箱中都会悉心地留下她的饭菜。
她揉了揉眼睛,抓了两把凌乱的留海,打着哈欠走出了房间。
“薯条,今天中午吃什……”
“嘎嘎嘎!!”
古川久弥沙看着客厅里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薯条说的是“外面有人别出门!”
诸伏景光看着眼前这个明明已经被医生差不多判了死刑的少女,健康活力地丢掉了她的轮椅,和一个完全没事的正常人一样走出房间的时候,手中的牛奶“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厨房中的降谷零探了个头出来,在看到古川久弥沙直立行走的那一刻,除了怔了怔以外,倒是接受良好,只是神色冷了几分。
他瞥了一眼在旁边疯狂地扇着翅膀的薯条:“今天中午吃烤乳鸽吧。”
薯条:“嘎???”
古川久弥沙试图毫不在意地笑笑,结果笑得比哭还难看:“我、我也是前几天才发现自己可以……”
然后她就看到了降谷零脸上的表情。
古川久弥沙瞬间泄气:“……好吧,我早就好了,骗了你们这么久非常抱歉。”
降谷零把头缩回了厨房。
诸伏景光更懵逼了。
……先不说一个已经在医学上被判了死刑的人是怎么奇迹般康复的,身体康复不是好事吗?零为什么那副表情?古川为什么又是这么心虚的表现?
他是谁他在哪,他错过了什么??
而在那天她的“医学奇迹”被猝不及防地暴露在两人面前后,她所面对最直接的后果就是——降谷零看上去更没有安全感了。
在之后的时间里,他都没有再踏出房子一步。
表面上,他看上去一切如常,什么都没说,和从前一样地度过了平静的一天。
只不过在晚上上床后,他终于时隔这么久地拥住了她。
他的怀抱很轻,古川久弥沙没有从这个怀抱中感受到他的任何心绪——降谷零现在在她面前已经伪装地炉火纯青,她再也无法从他的动作与话语中感受到他的任何情绪。
古川久弥沙动了动,想要翻身回抱住他,却被他的手臂压住,无法动弹。
但她又没有从他的动作中感受到“压迫”的情绪,他似乎真的只是单纯的……不想要她的回抱而已。
古川久弥沙:……麻麻,这个人怎么越来越难懂了!!
第二天他没有出门,但古川久弥沙很肯定地听到他昨晚打电话的声音,他今天并非没有事。
但他推掉了全部的事,在家陪了她一天。
或者说……“看住”她一天。
他遮掩得很好,表现得如同往常放假一样,坐在客厅里陪她看电视,甚至闲暇时看着她插插花读读书,甚至看着她打游戏,仿佛这只是一个寻常的假期。
但古川久弥沙知道,他在不安,他不安她会逃跑。
——毕竟一个手脚正常的她,看上去实在太危险了。
她叹了口气,走到了他身边,轻轻抱住了他。
她察觉到自己抱上去的那一刻,降谷零陡然僵硬的身体。
古川久弥沙以为他在不习惯,不习惯时隔这么久后他们两人的亲近,于是她更深地钻入了他的怀中。
“零,不要那么紧张,我不会走的。”她想安慰他。
但口头的安慰显然不够,她试图和他讲道理:“我的身体……其实很早前就好了,但是在那之前我也从来没想过要离开这里,离开你,所以你不用太紧张……”
她的话约莫起了一点作用,她察觉到降谷零回抱住了自己。
她总算放下了心,从他怀中抬起头,轻轻吻住了他。
双唇相贴的那一刻,她没有感受到任何他的回应,甚至比刚刚自己抱住他的时候更多了几分僵硬。
古川久弥沙有些奇怪,她撤离了他的唇,睁开眼看向他。
降谷零的脸色不太好看,看着她的目光中有几分火气与绝望:“……你又想干什么?”
古川久弥沙怔了怔:“什么?”
“你这幅样子……示弱、讨好、甚至献身……”
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有些疲惫,却仍是紧紧地盯住她。
他环在她腰际的手越来越紧,几乎勒得她喘不过气:“……你又想干什么?”
古川久弥沙哑口无言。
“不是,我……”
她想要解释,但似乎从她吻上去的那一刻,降谷零就陷入了过往那些并不美好的回忆中,他自顾自地说着。
“你又想瞒着我……去做什么事?”
古川久弥沙被他搂得太紧了,有些难受,便挣了挣,“不是,零,你听我说……”
她微弱的挣扎似乎更刺激了他,他直接卡住了她的下巴,不管不顾地吻了下来。
那是他恢复记忆后,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
带着他压抑许久的不安与怒火,带着一些自以为又将再度失去她的绝望,他将她扣在了沙发上,近乎发泄地吻了下去。
古川久弥沙是想挣扎的,甚至如果这样冒犯她的是其他人,她会直接动手反击回去。
但现在压在她身上的是降谷零。
他的冲动是从她刚刚的无意识挣扎开始的,她不敢再乱动,只怕更激化他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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