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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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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降谷零挂了电话走了回来:“我已经联系了搜救队,但是他们说我们还没确定同伴的失踪,暂时无法出动,打电话给附近的警局也是一样的。”

  伊达航暗自爆了个粗口:“这种天气的雪山,等确定失踪人都凉了!”

  “那个……”旅馆大厅中,在他们旁边坐了许久的旅客突然上前搭话,“你们也有朋友失踪了吗?”

  诸伏景光皱眉:“也?”

  那名年轻的女性旅客点点头,“是的,我们有个同伴,和我们分开了雪道滑雪,他在初级雪道,也一直联系不上。”

  初级雪道,就是古川久弥沙失踪的地方。

  降谷零眉目一沉,上前一步刚想问点什么,突然旅馆的门被匆匆打开:“不、不好了!”

  夜间的风雪霎时吹散了屋中的热气,又一名陌生的旅客推开门跌跌撞撞抛了出来,手上还抱着一大堆东西。

  “花音酱!”他冲向刚刚那名女性旅客,“我刚刚在旅馆附近寻找川上君,但是只在后面的焚化炉里发现这个。”

  他将手中的东西递给花音,花音一看,瞬间惊呼:“这、这好像是川上君的外套!”

  他手上捧着的,是已经被焚烧了大半的外套,上面还有一些可疑的深色污渍。

  松田阵平离得最近,看了眼那堆没烧完的东西,瞬间夺过了他手中的另一件衣服,“这个颜色……是古川今天穿的外套!”

  听到这句话,诸伏景光手中的薯条更是疯了一样挣扎起来。

  他怕伤到它,一直没敢用力,心神不定间,一不小心被它挣脱了。

  “薯条!”

  却见薯条虽然挣开了束缚,但不再急着往门外冲,而是停到了降谷零的肩头,揪着他的衣服往内室扑闪着翅膀。

  娜塔莉皱眉:“薯条这是……”

  降谷零本就有些心烦,不太想搭理这只鸟,但突然想起了当年在古川久弥沙家里的种种遭遇……

  他思索一瞬,看向了其他人:“薯条大概是饿了,我去房间里给它找点吃的。”

  说着便抓着薯条回了房,留下其他人面面相觑。

  松田阵平烦躁地“啧”了一声,“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

  刚回到房中,薯条便飞到了桌子上,四下看了看。

  降谷零看着它的动作,一个有些荒唐的想法在他心中升起:“……薯条,你知道她在哪?”

  说完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疯了,居然在妄想和一只鸟对话。

  结果就见薯条飞快地点头,仿佛要啄出残影来。

  降谷零:???

  降谷零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薯条飞到了一旁的杯子上,用爪子沾了点水,在桌子上涂涂画画。

  他走过来一看,见他用爪子歪歪扭扭地画了一个三角形,然后用喙疯狂地啄着三角形的顶端。

  “三角形……雪山?”他试图推测它的意思,“你是说,古川现在在山顶?”

  薯条又疯狂点头。

  ……事已至此,他

  已经来不及思考他能和一只鸟沟通是有多离谱,降谷零低头看了看手表,六点四十分。

  他赶忙从桌子上翻出纸笔来,匆匆写了几句话,叮嘱道:“一会儿我走后,你把他们叫进来。”

  “嘎嘎嘎!”薯条摇摇头,飞到了他肩上,似乎是想和他一起去。

  “听话,”降谷零加重语气,“门外那两个人的朋友的衣着上有血迹,多半是遭遇了不测,大雪封山的天气里,凶手只能是身边的人,古川很可能是误入了凶案现场,才被凶手偷袭的。”

  他将纸条叠好,放到薯条的脚边,“凶手还不知道我们知道了古川的下落,我从窗口出去,不会惊动他们,你一会儿叫景光他们进来,他们会看住凶手,然后找机会报警和联系搜救队。”

  他摸了摸薯条的脑袋:“而且现在,只有你知道我和古川的下落,如果你也跟着我们走了,那我们才孤立无援。”

  他拉好身上的衣服,带好了护目镜和帽子,从房间里翻出背包,清空了所有东西,带上了一些必要的防寒用具,拉紧背包,从窗口翻了出去。

  还有二十分钟缆车停运,从山脚到山顶的缆车需要十五分钟,他必须赶在最后的时间里坐车上山。

  *

  古川久弥沙是在一阵撕裂般的头疼中醒来的,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脑袋,摸到了已经有些凝固的湿漉漉触感,抬手一看,是已经冻成冰渣子的血迹。

  “嘶……”

  她费了好大劲才爬起来,稍微检查了一下自己,还好,除了后脑有点破皮以外,身上没有其他骨折伤口。

  毕竟她之前可是直接被从山顶凿下来的积雪砸中掩埋了,要不是因为身体异于常人,怕是已经活不成了。

  ——就像现在躺在她身边的那具尸体一样。

  她环顾四周,虽然没有来过山顶,但看着身旁被冻住的风车,也能判断出这里就是老板口中的雪山山顶了。

  她勉强站了起来,看向了旁边的缆车,“吱嘎吱嘎”的声音还在运转,速度却已经明显慢于寻常的速度,怕是电力供应即将不足。

  她打消了立刻坐上缆车返回山底的念头,如果坐到一半缆车停运,她被困在高空的缆车上,那才是真的只能等死。

  古川久弥沙随手抓了一把地上的雪,在脸上敷了敷,混沌的脑海慢慢清醒了起来。

  她看到了身旁的缆车小屋,走过去想要开门,不出意外地被锁住了。

  她渐渐缕清了状况——她现在被困在缆车即将停运的雪山山顶,已经入夜,四周也没有遮风挡雪的地方,雪花越飘越大,没有停止的趋势。

  古川久弥沙打了个喷嚏,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外套被人脱了下来,只剩下一件单薄的毛衣,所有通讯设备以及可能派的上用的道具都被收走。

  看来凶手在埋了自己和这具尸体后,怕留他们在滑雪道旁太危险,便带着他们上山,将他们扔在了山顶自生自灭。

  就算自己没有死在那场小型雪崩里,穿着这样单薄的衣物在雪地里待一夜,明天也成一具尸体了。

  她看向身旁的一|丝|不|挂的尸体——是的,一|丝|不|挂。

  凶手似乎为了毁灭证据,又或是为了让她醒来后断绝生路,把尸体身上的衣服连同裤子全部扒了下来,连一副手套都没给她留。

  古川久弥沙叹了口气:……该庆幸对方至少没有把她扒光,还给她留了几件衣服裤子吗?

  “阿嚏!”

  又打了个喷嚏,她站起身,活动活动身体,试图让自己的身体保持一些暖意。

  “嘎吱”一声,缆车停运了。

  古川久弥沙看了一眼停在半空的缆车,暗自庆幸还好刚刚没有坐上缆车。

  她在四周转了

  转,走了一圈,试图找一些对现状有所帮助的道具,但失败了。

  她走到缆车小屋前,用力踹了几脚,铁门有所松动。

  她判断了一下,如果是寻常的时候,按照她的力道应该可以破开这扇门,但现在她刚刚被砸伤头从昏迷中醒来,身体又已经渐渐冻僵了,怕是有些困难。

  她的视线转向了身旁那座高大的风车,那是一座古老的、风力发电的风车,几扇巨大的叶片已经被厚厚的冰层冻了起来,就算想要融化也不在一朝一夕之间。

  古川久弥沙摸了摸有些烧起来的额头,突然意识到,这是自己在时隔两年后,再度久违地遇到了“生死交关”的时刻。

  “处于生死边缘”明明该是从前的她最为寻常的状态,但安逸的日子过久了,再回想起那些时候,都觉得恍如隔世。

  ……也的确隔世了。

  她叹了口气,走向了那座风车。

  现在最有希望的,就是想办法把这座风车上的冰化掉,让它重新发电,她才能坐缆车下山。

  她甩了甩有些冻僵的脑袋,双手报臂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试图给自己增加点热量。

  如果要将冰化掉,那就要生火……

  生火……引燃物……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冻得没有了知觉,但这种时候不能倒下,只要能活着回去,系统就有办法治好她。

  引燃物……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唯一的毛衣,如果把它缠在风车的轴上点燃,应该多多少少能化掉一点积雪与冰块。

  再辅以人力驱动……

  稍稍有了目标,她重新振作起来,拖着僵硬的步伐在四周找了找,试图找到生火的方法。

  毛衣……引燃……

  “……古川!”

  古川久弥沙犹自在想着怎么点燃毛衣,突然耳边似乎传来了熟悉的呼唤,她一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古川!古川久弥沙!”

  那幻影离她越来越近,近到她已经能察觉到他身上鲜活的热气,让处于极寒中的她不自觉地靠了过去。

  “你怎么样!”

  直到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古川久弥沙才恍恍惚惚地意识到,这似乎不是幻觉。

  她抬起头,看清了踏雪而来的身影。

  他的身上披着厚厚的风雪,连眉目都已经被白雪盖住,护目镜下遮掩的双目看不清神色,她却神奇地从那副面容上看清了他的表情。

  那是鲜少会在那人身上见到的、焦急又无措的表情。

  他解开了自己的外套,将冻得浑身冰冷的她裹进了怀中。

  久浸风雪的身体已经僵得连温度都难以感知,但她的大脑却似乎比身体先一步感知到了温暖的热意。

  她贴近了他的胸膛,隔着单薄的衣物,感知到了蓬勃的心跳。

  那是一个她久违的、连午夜梦回间都再难享有的怀抱。

  “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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