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嗯”了一声,伸手拿起座椅旁放着的毛毯,给怀中的她披上。
古川久弥沙愣了愣,心中闪过某种莫名的情绪,却顷刻被她压下。
她放任自己沉入他的怀中,闭上了眼。
“系统,可以开始发烧了。”
突然被点名的系统很奇怪:“还没到酒店呢,你现在发烧太早了吧?”
“烧到高温还要一段时间呢,等到酒店就来不及了!”
开玩笑,看琴酒那副饿狼扑食的样子,等到了酒店自己再开始烧他大概也不会放过自己。
“好吧,最高多少度?”
古川久弥沙想了想,“就那种,需要有人在旁边照顾的高温,但是又不能太高,不至于要送医院急诊的程度?”
“……说人话?”
“最高38-39度吧。”
一个半小时后,他们的车离酒店已经只剩半个小时的距离,但正在闭目养神的琴酒却突然觉得怀中的古川久弥沙好像不太对劲起来。
他感受到她的身体似乎在不断地发热,不是十分烫手的温度,但却明显超过了正常人体健康的体温。
他低头看去,古川久弥沙正双眸紧闭,却睡得不太安稳,急促的呼吸间带出烫人的温度,连带着身体都一阵一阵地在打着冷颤。
琴酒皱眉,伸手摸上了古川久弥沙的额头,微烫的温度让他顷刻收了手。
古川久弥沙适时“醒来”,她睁开水雾迷蒙的眼,“我好像,有些难受……”
“你发烧了。”
古川久弥沙晃了晃脑袋,伸手摸向了自己的额头:“……没有啊?”
琴酒握住她的手,果然,连掌心都是滚烫的。
“你自己当然感觉不到。”
“那应该没什么大事,可能是之前伤口崩裂的后遗症。”她不着痕迹地给琴酒扣了口锅,“回去休息一下,吃点退烧药就好。”
琴酒沉吟一会儿,古川久弥沙看出了他在想什么,赶忙阻止道,“你不会想送我去医院吧?我们回酒店找组织的医生都更靠谱一点,去医院的话证件问题怎么办?”
她现在用的可不是自己的身份。
琴酒的手掌又在她额上贴了一下,似乎在估算她的体温,但她自己很清楚,还没到需要去医院的地步。
她往他怀中钻了钻,“别操心啦,一会儿回酒店后,让组织的医生给我开点药就好了,我再睡会儿……”
说着她又在他怀中沉沉睡去,琴酒看了一眼她的睡颜,眸光一动,还是没有说什么。
又过了半个小时,车辆总算到达了酒店,古川久弥沙悠悠转醒,拒绝了琴酒抱自己下车的提议。
“我才没那么虚弱呢,我自己可以走!”
琴酒没有说什么,只是伸手揽过了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借力。
两人走进大堂的时候,一旁角落沙发上久候的身影站了起来,走向了他们。
藤高悠仁虽然早就听说琴酒今天一天什么都没干,带着一个神秘的女人去游乐园玩了一天,但真切地看着两人这么黏黏糊糊地走进来时,还是觉得有些震惊。
……这是道上熟悉的那个琴酒吗?
他调整好表情,迎了上去。
“晚上好,这是说好的东西。”
他递了一个精致的信封过去,似乎只含了薄薄的一张纸,古川久弥沙却知道,那是关乎无数人性命的名单。
她抢在琴酒开口前伸了手,将信封接了过去——她现在正发着高烧,脑袋不太灵光,偶尔不过脑子做些僭越的事也是有理由的。
藤高悠仁见琴酒没有阻止的意思,暗自咂舌,看来确实需要重新评估一下这个女人在琴酒身边的位置了。
他不着痕迹地将她打量了一下,却发现她正整个人软倒在琴酒怀中,双唇有些不正常地红肿起来,而白嫩的颈间更是布满了连高领都无法遮掩的可疑红印。
藤高悠仁:……突然有点同情起司机了。
察觉到他打量的目光,琴酒双眉一锁,将古川久弥沙更往怀中藏了藏,朝藤高悠仁点点头:“知道了。”
说着连寻常的客套也不讲,便揽着她向电梯中走去。
藤高悠仁:……行吧,只有单身狗受伤的世界诞生了。
他耸了耸肩,也不会和琴酒这种人计较礼仪问题,转身离开了酒店。
*
而在离酒店隔了两条街的路边,一辆看上去十分不起眼的卡车正停在马路边,车身上的贴纸logo都微微剥落,似乎已经运行很久。
沉闷的卡车厢中,降谷零看着面前的监控,也微微皱了眉。
“降谷先生,琴酒他们确实走进酒店了。”风间在旁边提醒道。
由于怕被琴酒察觉,他们并没有手动给酒店附近安装监控,只能调用了路边的道路监控,角度与清晰度都差强人意,但勉强能用。
至少看得出来,那确实是琴酒本人。
但比起琴酒,降谷零显然更在意他身旁靠着的人。
他看向了时间,现在是23:10,离引|爆时间还有二十分钟,赤井秀一应该已经到了东京市内,正在往古川久弥沙的家中赶去。
“周边的道路已经封锁,这里本来就是郊区,车辆不多,现在偶尔开过鸣笛的车都是我们安排着装装样子的。”
风间还在继续汇报,“目前还没有看到可疑车辆接近……”
说到这里,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听到对面说了什么后,似乎愣了一下。
“……把电话给他。”
降谷零听到风间对着电话这么说。
他不由侧目,看到风间在听到对方说了一通后,皱了眉,然后按住电话朝自己开了口。
“降谷先生,有人申请通过我们设置的道路关卡,自称是本警视厅搜查一课的……”
谁知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听到了他的前半句话,模糊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你说什么?降谷?你们上司是降谷零?把电话给他。”
这下连降谷零都愣住,但他思忖片刻,还是朝风间伸了手,接过了电话。
“喂?我是降谷零。”
对面的声音终于清晰地传到了他的耳中,“是我,松田阵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