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侧头去看她,见她的长发因为一通挣扎,又凌乱地披散在了脸上,唇边胸口全是刚刚呛出的水渍,脖颈上还有清晰可见的红印昭示着刚刚凶险的一幕。
但就是这么狼狈异常的一幅模样后,古川久弥沙的双瞳很亮,是那种漆黑一片的亮,他先前从未在她身上看到过的神色。
——仇恨。
她是真的想杀了琴酒。
她最后使力飞出去的那一刀,是真的冲着琴酒的命去的。
不顾对方的怒火与压倒性的实力,几乎是在临死前的疯狂反扑。
安室透伸出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好了,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带你回去上药。”
古川久弥沙捏住他的手,拉开了自己眼前,然后摇了摇头拒绝道:“你送我回家就可以,我自己可以处理。”
这些不涉及内脏损伤的外伤,让系统治疗一下,甚至不需要消耗任何好感度,她就能再度满血复活。
安室透反手握住她的手,按在了座位两边,然后给她系上了安全带。
他的语调有些强硬:“你背上有很多暗伤,自己不方便处理。”
古川久弥沙犹豫了一下。
主要是她想到,如果让安室透知道了自己的伤势后,那后面她就不太方便让系统给她治伤了——毕竟如果她第二天就伤势复原活蹦乱跳的话,可能对方会把她当什么超级赛亚人。
她还想要拒绝,但一想到对方是好意,再加上他现在多少已经知道了一点她的伤势了……
“好吧,谢谢。”
她小心翼翼地避过了背后的伤口,靠回了座位,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你今天怎么会过来?”
西郊这个训练基地一向渺无人烟,安室透怎么会这么正好地在这个时间点过来?
安室透的目光注视着前方地面,非常平淡地开口:“正好找琴酒有点事。”
古川久弥沙已经没有力气去探究这话究竟是真是假,只是随意点了点头,然后歪在座椅上沉沉睡了过去。
她昨晚就没有睡觉,今天直接出门上班,下午又被琴酒按着一通操练,生死关头走了一遭,现在整个人放松下来,几乎瞬间便睡晕了过去。
安室透看了一眼歪倒在座位上的身影,叹了口气,将天窗关了起来,开了通风,降低噪音,让她睡得更沉。
古川久弥沙确实睡得十分香沉。
安室透在不赶时间的时候,车一向开的十分稳当,几乎让人察觉不出来是在车上。
她只能感觉到迷迷糊糊间车似乎是停了下来,她身边的车门被拉开,安全带被解下,然后便被人抱了起来。
她挣扎着想睁开眼去看是谁,模糊间只能看到他倾身时,拂过她脸颊的金色短发。
她于是闭上眼,靠在了他肩上,再度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自己已经睡在了柔软的床上,并不是自己熟悉的卧室,窗边的窗帘紧闭,让她一时分不清现在的时刻。
“现在是下午四点二十五,你现在在安室透家的卧室里。”系统提醒她。
这一觉睡得又沉又长,甚至连清晰的梦都没做一个,一觉醒来间几乎觉得身处另一个时空。
古川久弥沙揉了揉有些抽疼的额角,爬了起来。
“嘶——”
她稍稍一动,浑身上下的关节肌肉便发出了疼痛的叫嚣声,一下子又让她倒了回去。
她下意识对系统道:“快帮我修复啊!!”
系统沉默了一下:“安室透说要帮你上药,你要是提前好了,会引起他的怀疑的。”
记忆渐渐回笼,她想起了这茬,叹了口气:“他人呢?”
“在外面。”
古川久弥沙歇了一会儿,又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上拖鞋走了出去。
她的推门声很轻,但却还是让客厅沙发上的安室透抬了眼。
他挪开了腿上的电脑,站起身向她走来:“醒了?怎么不再躺会儿?”
古川久弥沙摇摇头:“好多了。”
她的声音还有点哑,但已不再虚弱。
虽然系统没法给她治疗外伤,但悄悄恢复一下|体力,补充一下消耗还是可以做到的。
安室透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见她的脸色确实比之前好了不少。
一觉醒来,睡得两颊红扑扑的,比先前刚把她带回来时的苍白如纸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见她身体恢复力这么强,安室透放心地松了一口气:“我给你上个药。”
她现在浑身上下都酸疼异常,不用看也知道前胸后背肯定有大块大块的淤青。
古川久弥沙点点头,就见安室透走到了客厅,从橱柜里翻出了一个药箱,从里面取出跌打损伤药,走了回来。
安室透看了一眼她,将药箱放到了茶几上:“你……咳,趴下?”
她想起先前在车上安室透说的,她后背的伤自己不方便上药,大概是他来帮她弄的意思了。
古川久弥沙犹豫了一下,乖乖在沙发上趴好,然后将后背的衣服轻轻撩起,露出了於痕斑斑的皮肤。
如果说在这之前安室透还控制不住自己,会起一些不合时宜的旖旎心思的话,在看到这一幕后便烟消云散了。
古川久弥沙本就是个很瘦的人,哪怕身上因为定期操练而有些肌肉,但后背仍旧瘦得线条十分明显。
如今这片瘦削白皙的皮肤上满是大块大块青紫色的於痕,有些甚至已经有些破皮渗血的痕迹,堪称触目惊心。
安室透闭了闭眼,伸手将膏药拿了过来,在她后背最大块的淤青上挤了一点。
“你……疼就叫出来。”
活血化瘀的药膏使用的时候,是要配合上一些推拿手法,才能更好吸收的。
但这样的伤痕已经到了触之即疼的地步,想必一会儿会十分难受。
古川久弥沙愣了一下:……啊,她可以让系统短暂地屏蔽感官来着。
但她接受了安室透的好意,点点头,“我知道了,”然后笑了一下,“放心吧,我没那么娇弱。”
说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嗤笑一声:“琴酒也没讨到什么好处。”
安室透:……确实,古川久弥沙大概是少有能对着琴酒的脖子和脸开刀的人。
就是这代价大了点。
他叹了口气,伸手揉上了她的淤青。
然后就感觉手心下的身体颤了颤,古川久弥沙倏地将头埋进了沙发中。
安室透停住了动作:“怎么了?弄疼你了吗?”
古川久弥沙摇了摇头:“……没事,你不用管我。”
然后心中默默呼叫出系统:“快屏蔽我的背部感官啊啊啊啊啊我快疼死了!!”
系统:……早晚可以让宿主去出一本书,书名就叫《如何一句话破坏旖旎的气氛》。
安室透默默放柔了手中的力道,小心翼翼地将药膏在她的背部推开,轻柔地推拿几下,让药膏被吸收完全。
安室透感受着手心下肌肤的触感,轻轻咳了一声,试图说些什么转移注意力——她的,和自己的。
“咳,你今天……对琴酒做了什么?”
一部分感官的屏蔽让古川久弥沙的脑袋也有些迟钝起来,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然后不敢置信道:“……我差点被他杀了,你却在反问我对他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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