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谌这才明白刚才蔡懋说的那些只不过是应付高俅的,他真正的意图是要与自己商谈洛阳一事。
蔡懋继续说道:“与老臣回去商谈一番也并不会耽搁殿下多长时间,就当去老臣家中喝一杯茶。”
“好,蔡相公这边请。”
天慢慢暗下来,东京城的夜市开始了,灯火通明,渔家在汴河之畔唱着歌,商旅将货物安顿好后,也到酒肆去喝杯酒。
有人则去勾栏去听唱戏。
赵谌来到蔡府,蔡懋命心腹屏退左右,两人在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
赵谌问道:“蔡相公有何妙策?”
蔡懋忽然说道:“殿下,您一定不能去见陛下!”
“这是为何?”
“现在洛阳局势不明,其后必有推手,张叔夜绝非等闲之辈!”
“那又如何?”赵谌心中有气,“难道眼睁睁看着圣人之学毁于一旦吗!”
“殿下!您刚参政不久,朝局比您想象得要复杂得多,不要轻信自己听到的,甚至不要轻信自己看到的,这件事现在已经有无数人向陛下谏言,不需要您再去谏言了!”
“蔡相公是看不起我吗!”
蔡懋突然怒斥道:“老臣只是想保护殿下!”
他心头的那股气在这一瞬间也释放了出来。
赵谌吓了一跳,呆呆看着蔡懋,觉得蔡懋有些陌生,仿佛第一次认识蔡懋。
“殿下若是一定要去谏言,何不再等几日,多等几日也不会怎样。”
“等到何时?”
“等到赵鼎回来。”
“赵鼎回来?”
“殿下还不知,赵鼎现在不在京师。”
“他不是告病了吗?”
“他没有告病。”
“那他去哪里了?”
“应天府。”
高俅到文德殿的时候,赵宁正在从登州传回来的军报,那是韩世忠写的。
“陛下。”
“如何?”赵官家头也不抬地问道。
“人刚提拿到京师,就在皇城司大狱。”
“他们都知道吗?”
“即便嵩阳书院传消息到京师,消息应该也还在路上。”高俅说道,“王守德此时正在樊楼中与许多官员饮酒,他不可能接到消息。”
饮酒?
这是要开庆功宴?
“洛阳的情况呢?”
“洛阳初步稳定下来,只是沿途的商船被拦下,对东京近日的一些商贸有些许影响,不过影响不大。”
高俅一边说,一边将孔璠的口供取出来,“这是孔璠的口供。”
赵宁并未急着看,他依然在认真地韩世忠的奏报。
赵宁问道:“孔璠都说了什么?”
“他承认囚禁衍圣公孔友端,也承认了私通刘豫和金人。”
“没有屈打成招吧?”
高俅说道:“都有确凿的证据,不需要屈打成招了。”
“孔府如此做派,你认为当如何处置?”
“衍圣公孔友端倒是无辜的,臣觉得……“
“无辜?”赵宁放下韩世忠的奏报,“孔璠勾结刘豫和金人,孔府上下无一人站出来上报!孔璠在前两年有无私下联络河北、京东地方官员?”
“有……他还写信劝地方官员投降金国……”
“所以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高俅愣了一下,说道:“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