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赵宁疑惑道,“上次我们核算,北方七路新农政全部落地后,在粮食方面是完全可以供养北方军镇的,为何国库会告急?”
“臣说的是军费、三军犒赏,还有抚恤金,另外,登州军费这两年暴涨,一年就花掉两百万贯。”
“国库现在还有多少钱?”
“核发完去年的俸禄,还剩300万贯。”
秦桧立刻出列问道:“去年洛阳案抄家抄了两千万贯,钱呢?”
“河北、河东一直在持续赈灾,各地兴办学校、驿站,河北、京东加大铁矿开采,全部需要钱,还有西南买马,北方军费。”
“现在官员一年俸禄多少钱?”
“一千二百万贯。”
比过去降低了四百万贯,这说明抄家杀头、精简人员还是有效果的嘛。
梅执礼说道:“臣觉得,应该好好查查淮东、江南两路、两浙路了。”
他这话一提出来,现场就陷入沉默中。
蔡懋出列说道:“陛下,眼下北线告急,金人可能有大军压下,贸然动南方,恐有不妥。”
“靖康五年淮东赋税有严重的问题,这账根本平不了,另外,江南东路的商税也有严重出路,一些大户就没有交过税。”梅执礼坚持说道,“而且还有一件很严重的事,听说江南两路有一些人去荆湖路大肆圈地。”
“大肆圈地?”
梅执礼说道:“现在朝廷在荆湖路开荒,不少人瞄准了那里的良田。”
“唐恪不是说荆湖路开荒者每户不能超过五十亩田吗?”
“说是这么说,但明显有人趁机钻漏洞。”
秦桧说道:“此事可是关乎荆湖路接下来推行的新政,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能乱说,荆湖路现在不少开荒的监镇官那都是新学出来的,新政的支持者,朝廷若是没有任何证据,贸然传出这样的风声,被有心之人利用,万一阻扰了荆湖路的开荒,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梅执礼这才没有说了,显然他也没有直接证据。
“而且现在不能在南方搅起事端,现在动了,万一南方各路借口闹事,压赋税不上缴,谁能担得起这个责?”
梅执礼道:“谁敢押赋税不上缴?蔡相公不要空口无凭!”
“若是有人借机行事,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这个责任谁承担?”
现场鸦雀无声了。
过了一会儿,赵宁才说道:“户部可以按照规矩查账,再让审计院介入查地方财务,若是属实,交给大理寺立案,不必想得如此复杂,先查有没有。”
“是。”
“胡铨回来了吗?”
赵鼎说道:“回禀陛下,胡铨还在回京的路上。”
“回京之后让他来见朕。”
众人从文德殿出来后,也没有多说,各自回到各自办公地点。
傍晚,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在康王府门口下了马车。
不多时,这个男子走进康王府。
“草民参见殿下。”
“你来了。”赵构倒是对这个人十分客气,“来,小王介绍一下,这位是当今执政兼刑部尚书秦桧。”
“草民早有听闻秦执政大名,三生有幸,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