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你,又能做什么呢?
我要走的路就在我的脚下,就在我的身后。”
米拉大口大口地喘气,用尽全力弥合着撕裂的灵魂。
她慢慢吐字道:
“不在那里,不在那里…”
艾诺丝冷笑地问道:
“那在哪里?”
米拉提起手中的光刃,
“在我这里。”
她的声音低微,像是在苟延残喘。
艾诺丝并不同情这位使者,自米拉决心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以来,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艾诺丝只是唏嘘。
她曾经一次次地试探,她回想起某个夜晚,客厅的黑暗氤氲着静谧,汗湿的衣衫都干巴起来,那时她从没有如此宁静过。
在这样宁静得绝无仅有的黑夜里小心翼翼地试探,便宣告了这是一场苦涩得难以回味的感情。
如今过往都成了云烟,那女孩已经没有凌驾于自己意愿之上的能力,更无法撑起自己头顶上的天穹。
“看看你自己吧,米拉,”
“你是如此孱弱,你为你那妄想付出了许多。”
“你口中的天路遭人践踏,你曾经的感情在我面前早已不值一提。”
她的嗤笑、嘲弄,都是唏嘘的一部分。
艾诺丝不会忘记,自己曾在米拉面前感叹,世上有成千上万个地方,而她刚刚好就落在了自己的身边。
那些巧合就好似命中注定,注定得让人不禁唏嘘。
艾诺丝知道,此刻唏嘘,始终好过执迷于对往日的怀念。
无论如何,自己和米拉都无法回到过去了。
共治皇帝一步步向前,手中再度凝聚出一柄雷枪,它苍白得恐怖,树状的雷丝不断闪现又消逝。
“米拉,就这样吧。”
“不是你离弃了我,是我离弃了你。”
离弃
这是个多么轻易又多么刺耳的词。
光是听到,便足以让人感到无限的可悲。
米拉想起,在遥远的传说里,末日降临之时,便有人曾离弃祂,那一句理应无足轻重的话语,要比过往的一切都伤得更深。
她满身是伤、满脸是血,此刻同样的悲恸。
艾诺丝走到了米拉的面前,这个自称神的使者的女孩是如此无力。
米拉注目着艾诺丝,看着她一步步走近,要夺取自己的生命。
她缓缓道:
“看看你身后吧,艾诺丝。”
共治皇帝道:
“什么?”
米拉握紧手中的光刃,不急不缓道:
“你难道还没发现么?
你难道还没疑惑么?
为何你的登神仪式会如此的缓慢,为何你的脚下长阶还未延伸到黄金殿堂……”
那话音还没说完,艾诺丝的动作便滞涩住了。
她有些僵硬地转过头,无法想象地看向深红色的历史星辰。
只见那深处的原初意志,始终仅有丝丝缕缕的原初之力被牵引而出,相较于登神仪式的所需,渺小得如同沧海一粟。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为何而不安。
“还不明白吗?艾诺丝。”
米拉残忍地宣告道:
“你注定不会得到你追求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