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六年,回忆里的那个女孩逐渐模糊了。
艾诺丝时而会努力回想起她的模样,可无论怎样回忆,过去总会逝去,要不了多久,女孩在共治皇帝的心灵里会只剩下单薄的轮廓。
“自那以后已经六年了……”
艾诺丝呢喃着。
她看着灯火通明的千城学院,那些还未取得学士学位的学生们在那里彻夜狂欢,享受着重生日的种种美好。
“我从未与她看过哪怕一场歌剧…”
艾诺丝还记得,米拉很希望去看一场歌剧,那女孩对歌剧很感兴趣,但还在作皇女的自己并未留意,直至这些年,许多原来细枝末节的回忆会如潮水般涌来又退去,可她如今连浇泼心灵的眼泪都落不出来了。
黄金之心,近乎全然占据了她的心胸。
她一天变得比一天更冷漠。
无论是喜悦的微笑、眉头紧皱的苦恼、抑或是眼角滑下的泪水,都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或是理性使然的动作,她的一举一动,举目所见,都是纯粹的礼节。
是的,她是原初使者艾诺丝。
丹斯切尔帝国的共治皇帝,帝国未来的继承者。
艾诺丝最后看了眼灯火通明的千城学院,而后在花苑中缓缓地转过身,一步步地返回到宴会之中。
踏入在贵族们齐聚的欢宴之中,艾诺丝自女仆手中接过一杯崭新的葡萄酒,淡淡的忧愁与宴会并不匹配,所以她面带微笑,迎向自己的父亲,迎向那些匍匐在皇位前的贵族,而后高举酒杯。
“敬我们的主!
唯有神,可以使我们一日重生!”
无数银杯此刻高举,贵族们庆贺着重生之日,数千年前,大地罹难,哀鸿遍野,神迹便在那时候降临,而且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其他神迹现世。
饮下杯中如血之酒,艾诺丝不禁想着…
这从前的神迹,时至今日,还有足以让人落泪的力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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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的清晨降临时,帝国的女皇早早便自睡梦中清醒过来,她的贴身女仆们赶忙为她准备应有的常服,替她梳妆打扮,维护这位高贵之人的尊容。
艾诺丝抚摸着镜子前的长剑,纤长的手指逗留在剑柄之上,直至女仆将白手套送了过来,为她小心翼翼地将一根根手指套入其中。
女皇看着手中洁白如新的手套,
“如果…那个时候,是我的意愿高于她的意愿……
那么,她会被我的言语打动么?
她不过是个不知世事孩子,我想要怎样诓骗她,便怎样诓骗她。”
想到这里时,艾诺丝即使阻断了自己的思绪,她不能整整一天呆呆地站在自己的房间里什么都不做。
踏出卧房之后,女皇很快便去往到独属于她的行宫之中,说是行宫,但其实更类似于一个中型的会客厅,在那里,属于艾诺丝的持剑侍从早早便等候在原地,听到脚步声后,便朝着门口鞠躬等待。
“殿下,今天,你想要去哪里?”
一位持剑侍从上前一步,主动问道。
“门罗,今日不必跟随于我,我会先去见一见我的母亲,然后再去一趟我想去的地方。”
女皇的嗓音不冷不淡,她的口吻不容置疑。
持剑侍从们在犹豫之后,微微点头,便往两侧退后一步。
艾诺丝径直穿过行宫,去往母亲的“寝宫”之中。
原初教会的牧首芙罗拉已经来到了丹斯切尔之中,由于在帝国普罗大众的印象里,芙罗拉皇后早已病故,所以她是隐瞒身份,以艾诺丝的宫廷教师的身份来的。
里奥皇帝的正式配偶仍然是那位丹斯切尔家族出身的女人,不过夫妻之间的情感从来都淡薄得难以想象,自从生育了那个如今已然身故的弟弟拉斯洛以后,那位艾诺丝的异母皇后便很少与里奥皇帝独处一室。
当路过异母皇后的寝宫时,艾诺丝吐字道:
“近来,我听说到一些不好的传闻,关于尤利娅皇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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