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季心兰,唐稣不禁一阵头痛。
她本以为季心兰只是个寻常的山匪女儿,可是听淳于越话里的意思,这季心兰的身份显然并没有那么简单。
“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唐稣啃了口红薯,含混不清的问。
“我还不能确定,她的身份极其隐晦,牵扯甚多,至于怎么流落到落草为寇,也无从得知。”淳于越道,“但我知道,朝廷里有一股一直势力在暗暗保护着她。这帮山匪占据这里多年,也没有被朝廷清剿,大概就与季心兰的身份有关。”、
唐稣不禁暗暗叫苦。
怎么就偏偏惹上了她。
唐稣现在明白,为什么淳于越直接放了把火,而不是进屋救她。
季心兰身份不寻常,就算淳于越不在意,但唐稣一个升斗小民,却是不能轻易得罪她的。
甚至于他骑马接自己的时候,也是黑衣蒙面,并不以真面目示人。
这么短的时间内,他能考虑的如此周祥,确实非一般人能做到。
季心兰这个麻烦暂时也无法可解,只能祈祷以后再也不要遇到她。
唐稣在心里暗暗决定,进京后把粮食交给皇帝就立即回家,多一秒也不停留。回去的时候还得绕道而行,离这里越远越好。
她想到一件事,问道:“晏将军不会有什么大麻烦吧?”
淳于越摇摇头:“用不着担心他,他又不是一般人,一个季嵩还奈何不了他。只是,苦头是免不了的。一段时间不见,这小子也越发不靠谱了。”
唐稣看他风尘仆仆,眼底隐着一片淡淡的青色,知道他也非常疲倦,便道:“淳于大人,距天亮还有段时间,你在这里将就着睡一会吧?”
淳于越看看天色,摇摇头。看她也是脸色微白,身上还穿着喜服,头发有些凌乱的模样,起身走到她身边,从怀里摸出一块帕子,把她脸颊上沾的黑灰轻轻擦掉,问道:“这段时间吃苦头了没?”
唐稣觉得有些害羞,忙摇头:“没有,倒是晏将军和殷镖头他们受累了。”
“想我了吗?”他忽然问。
“大人……”唐稣有些为难的看着他。
她真的不能接受他的情意。
淳于越长睫垂下,隐去眸中情绪,淡声道:“没想便没想,说句实话我又不会生你的气。”
“大人……”唐稣觉得于心不忍,跟着他站起来,“大人对我的好,我全都知道,也全都记得。我把大人当作我最好的朋友和知己,不论大人要我做什么,我都绝不会有二话。只除了这件事。”
“唐唐,我对你好是我的心甘情愿,我不要你回报。”淳于越轻轻笑道,“当年你救我,不也从未想过要回报吗?”
唐稣垂下头,不再说话。
“你不喜欢我,我不勉强你。”淳于越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去,“你睡一会吧,我出去帮你守着。天亮后我们再出发。”
唐稣的视线追随着他,忽然瞥见他坐过的地方有一小滩红色。
她心里一惊,忙叫道:“大人,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