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蓝端着盆冲回里屋,兴奋的叫道:“姐,有热闹看!”
“好好,你自己去看,我给苗苗洗。”唐稣也不忍总是拘束着她,叮嘱道,“别朝人堆里挤!”
“我挤什么呀,姐你跟我一起去看!”她拉着唐稣的胳膊,又去喊石妈,“石妈,石妈,你来看着苗苗!”
外面天冷,苗苗还太小了,唐稣不许她们抱着她到处跑。
石妈用围裙擦着手走进来,伸手要去抱苗苗。
唐稣拦住她:“石妈您坐这儿看着她就行,别总是抱着,让她自己玩,抱习惯了以后不好放下。”
石妈向来事事都听从她的,闻言便坐到床边,看着苗苗在床上用力蹬着小腿儿挥着小胳膊的折腾,笑的眼睛都瞅不见了。
唐蓝硬是把唐稣拉到门口,正好唐儒云揪着沈知运纠缠到了桐轩门口,后头跟着唐姿和沈哲,以及一大帮瞧热闹的人。
唐姿面目憔悴,胡乱挽着头发,眼睛红肿,扶着唐柳氏的胳膊,垂着头抽抽噎噎的。
而沈哲……
如果不是旁人说,唐稣都差点认不出他来。
以往的沈哲也算是清徐有名的俊俏人才,长得文雅俊俏,为人又有几分才华,家世还不错。算得上清徐县最受闺阁女子欢迎的那类人。
但现在的他,却是面目肿胀,眼睛和嘴角还残留着青痕,显然上次被不知名人士一顿爆揍后,至今还没有恢复。
再加上他垂头丧气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觉得狼狈。
从碎雨小筑门口路过的时候,他看见了立在屋檐下的唐稣,她一袭湖水色绣花袄裙,白色毛茸茸的领子堆着她粉色的脸颊,她容色鲜艳,她星眸明亮,她青丝如云。
她,真令人移不开眼睛。
沈哲的目光有一瞬间的茫然。
他忽然有些不懂,为什么以前他从未发现她的好,退婚后的每一次遇见,却越发觉得她美艳不可胜收。
一次比一次,更加令他觉得难以忘怀。
更加令他无法释怀的是,她的视线,却冷漠的像是看着陌生人。
也是,他现在的状况,倒宁愿不要给她看见。、
只一瞬间,他便移开视线,垂下头,看了眼前面正在撕扯的两个人,神情露出几分厌恶。
到了桐轩门口,守门的仆人立即拦住他们。
唐儒云扯着沈知运,一起跪倒在桐轩门口,高声大呼:“求知县大老爷为草民和草民的无辜女儿做主啊!”
“我呸,真有脸说这句话!”唐蓝啐了一口。
唐稣凝神看过去,不解的问:“他们要告沈家,为什么不去衙门?”
“刚才我听流云说,淳于大人没在衙门里。”唐蓝道。
“是吗……”唐稣轻轻蹙眉。
淳于越为官极为自律,每天早出晚归,大多时间都待在衙门里处理公务,从不会无故留在家里。
莫非有什么事情?
她正疑惑,就看见桐轩大门打开,淳于越出现在门口。
他裹着一件密不透风的深色披风,俊美的面容上一如既然的淡然,只是,若仔细观察,便会发觉他眉间微蹙,间或掩唇轻咳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