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中午吃多了的缘故?要不要请家庭医生来给您瞧瞧?”
张姨一听她睡得不安稳,嘴角的笑意登时收敛起来。
沈幼沅摇了摇头,她举起手在后脖颈上轻揉,拧眉道,“是我的脖子有些不舒服,可能是睡着后不老实,有些落枕了。”
张姨闻言赶紧上前查看。
傅靖淮刚离开三个小时不到,沈幼沅就因为不舒服睡得不安稳,若是前者回来知晓这件事,少不得又要在背后发一通火。
让沈幼沅挪开手掌,张姨正要替她揉捏肩头,就看到了她后颈上的痕迹。
痕迹不深,但是面积很大,显然是一点点啃咬出来的,有的地方甚至还破了皮。
看上去可怖,但用不了三两天就能消掉大半。
张姨面上着急的神情明显愣住。
悬浮在沈幼沅肩膀上方的手指往下搭也不是,收回也不是,好半晌才听她呐呐开口,“应该是落枕了,没关系,先生按摩的手艺不错,等先生晚上回来您再让他给您按按。”
“之前先生刚回到傅家的时候,老爷子正好病重,成天不是这痛就是那痛,是先生经常给老爷按摩,老爷才好些的。”
这是沈幼沅第一次听到傅靖淮在傅家的事。
一时间连脖颈上的痛都觉察不到了,她转过身去抬起头,开口询问张姨的时候语气里多了几分担忧。
“他回到傅家后有人欺负他么?他这些年过的好不好?”
“当年我为了上学把他留在小镇,他怎么可能不恨我呢,可他又对我这么好,是不是他在傅家没有交到新朋友,或者是受了欺负?”
张姨身为老管家的妻子,对傅靖淮也算是知根知底。
傅靖淮刚被接回傅家的时候浑身像是长满了刺,谁碰他都会被扎伤。
还是老爷子说如果他能坐上傅家家主的位置,他心心念念的姑娘就会主动回到他的身边的话,才让他动了恻隐之心。
傅家有不少旁支,每个人都十分了得,傅靖淮刚从小镇来到京城,做什么都像笑话。
那些人在他面前,在他背后嘲笑他。
后来他用了蛮力降服了一些人,老爷子看他有能力,把他送去国外深造,再回来的时候,他凭借一己之力把傅家那些老顽固一个个都踹下了台。
“现在先生本该在傅氏坐镇,他才刚在那个位置坐了没多久,那些傅家长辈肯定会蓄力再对他动手。”
张姨只忠心于每一任傅家家主,傅靖淮是她见过的,身世悲惨且有能力有野心的,唯一一个男孩儿。
比起傅家小辈中的那些蛀虫,显然,把傅家交给傅靖淮才是最稳妥的。
这也是张姨最担忧的事,傅家小辈太多,傅靖淮要是成天在这间小公寓里没有任何表示,将来肯定会被踹下台。
虽然张姨没有明说,但沈幼沅还是听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
唇角抿成一条直线,良久后,她缓缓开口,“我知道了。”
张姨不明白她知道了什么,现在傅氏的情况正在一点点好转,自从傅靖淮上位后,傅氏被肃清了一波,以往那些股东安插进来的蛀虫都被驱赶,留下且又多了一大帮精英。
这样的傅氏很有可能很快会迎来新一次的盛世。
届时傅靖淮肯定会迎娶沈幼沅。
嘴角带着笑意,张姨牵着她一点点往楼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