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彘瞪眼看着阿父走了,心说你就这样抛弃我了吗?
并非刘启想抛弃儿子,实乃窦太后根本就没说让刘彘走的话。
既然阿母没说那话,刘启便不敢带着刘彘离开。
临出门时,刘启还暗暗说道:嗯,今天这乳子有了用处,算是给我挡了一刀。
阿母的暴躁脾气他知道,一旦惹得她大发雷霆之怒,那结果就不是跪在门外挨骂了。
只想想阿母骂人时的样子,刘启顿时就是浑身哆嗦。
不敢想,不敢想,赶紧离开为妙。
那边刘启走了,这边刘彘守着一位瞎眼老太太懵了。
抬眼看看这位老太太,刘彘发现她脸上已经不是那般冷漠,而是变得温情了很多。
“大母,我来时看到大兄跪在门口,是他犯错了吗?”
纯属是没话找话。
果然,一听这话,窦太后瞬间变脸,怒道:“太子竟然让那贱儒整日跟在身边,他以为我瞎了便看不到是吧?”
瞎了便看不到,可窦太后在两宫有无数的眼睛,没什么事能瞒得了她。
太后重黄老之学,最恶儒家,弄得长乐未央两宫的人都不敢守着她谈论儒学。
在她这里,不管是哪个门派的儒学,统统都是贱儒。
儒学的书,也被她称之为“城旦书”。
城旦,刑罚之一。秦法,令下三十日不烧,黥为城旦。
谁敢不烧禁书即脸上刺字罚为修城池的罪犯。
所以,窦太后说的城旦书的意思,就是说儒家的书是禁书。
当然,这只是她自己认为儒家书籍是禁书,别人,包括皇帝刘启,平日也是经常看这些书的。
很快,刘彘就从窦太后嘴里知道那位贱儒是谁了。
但窦太后只说那人贱儒贱儒的,名字也不肯提。
刘彘记得那人去过天禄阁。只是,那人进去后看到刘彘等人一副想学便学,不想学便不学的样子,转身就走了。
那人叫什么来着?刘彘想了好一会也没想起来。
一定是阿父把儒家的人请进皇宫,还让儒家的人教太子刘荣,这才惹得窦太后发火。
这属于和儒家势不两立了。
“彘,你都读什么书了?”
刘彘一听这问话,顿时就觉得这是灵魂拷问。
若是答错了,今日怕是这张胖脸也会被老太太撕了。
好在天禄阁的先生教的都是仓颉书,还有老子之类的东西。
庄子的倒是没教,可各位在天禄阁读书的诸侯王们都学出了庄子的样。
都怪那先生的,他嘴里教的是黄帝老子仓颉,实则骨子里是庄子。
“大母,我读的是黄老。”
窦太后一听大喜,说道:“都读的哪篇啊?”
刘彘顿时头大,好在还记得一些,就朗声说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大母,后面的还没学,我就不知道了。”
这样就已经让窦太后很高兴了,她揉着刘彘的胖脸说道:“好好,只要不和太子那样,跟着那些贱儒学城旦书就行------”
窦太后一高兴,就命人给刘彘拿吃的。
刘彘吃东西的时候,突然想起了那位贱儒的大名。
辕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