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点点头,满意地笑了。
刘彘又说道:“姑母,今日我在街上闲逛,无意中听到有孩童在唱歌。我听他们唱的不错,便记了下来,姑母想听吗?”
刘彘在朝堂上唱思乡曲的事情,长公主早已知道了。这会她听刘彘说要唱歌,便高兴地说道:“好好------”
老刘家的人吃饱喝足以后都喜欢吼几嗓子,这已经是传统了。
刘彘清了清嗓子,唱道:“一尺布,尚可缝。一斗粟,尚可舂,兄弟二人不相容!”
刘彘唱完后,长公主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最后竟然是变得冷冰冰的了。
长公主明白,这首歌谣绝对不是刘彘从街上孩童那里听来的。
那是从哪里听来的,难道是王美人哪里?
长公主看着刘彘,脸上的神色已经是越来越不好看了。
刘彘却像没看见似的,唱完后就问阿娇,“阿娇,我唱的怎么样啊?和你原先听到的是不是一样?”
阿娇点头道:“比他们唱的好听太多了。”
长公主有些疑惑地看向阿娇,心说还真的是从街上孩童那里听来的啊!
长公主沉吟片刻,问道:“彘儿,你知道这歌谣的意思吗?”
刘彘点头,道:“我问过我的太傅了,他说是当年因为淮南厉王一事,有人就做了这歌谣传唱。”
长公主微微点头,道:“他说的倒是不错,当年,阿父因为仲父桀骜不驯,生生自绝与辎车之中,很是难受。后来,街上小儿唱此歌谣,阿父竟是生生病了。”
长公主所说的阿父,就是孝文皇帝,仲父就是淮南厉王刘长。
当年淮南厉王造反,孝文皇帝刘桓不忍心责罚他,让他去往蜀地反思。
这刘长也是暴戾,在去往蜀地的路上不肯吃饭,最后绝食而死。
孝文皇帝自责不已,认为自己没有好好地对待自己这个异母弟弟。
后来,街上就有人传唱刘彘刚才唱的那首歌谣,孝文皇帝得知后,便是重病一场。
“淮南厉王造反,我大父尚且如此宽厚待他。可惜世人不懂,就以为我大父不容这个弟弟,世人真的是无知啊!”
刘彘一边说着,还一边连连摇头。
长公主也说道:“是啊,他们知道什么,我阿父对待弟弟们可是仁义宽厚,称得上是一世仁君。”
刘彘点头,道:“若是我做了皇帝,定以大父为榜样,对待兄弟们要仁义宽厚,对待儿子们要亲爱,做一个有情有义的君王。”
长公主笑了,可随后就觉得有点奇怪,为何一定要以大父为榜样,难道你阿父这个皇帝做的不够仁义宽厚,就不能成为你的榜样吗?
“彘儿,你阿父做的也很好,你也可以他为榜样。”
一听这话,刘彘便是连连摇头,道:“我的几位兄长就要去往封国了,可他们尚且年幼,如何受得了这路上的颠簸之苦。”
“可见,我阿父对待自己的儿子说不上十分亲爱,更多的是想锤炼他们,让他们早日去接受封国子民的毒打。”
“毒打?”
“嗯,就是毒打。治理封国不易,诸事操心,最难得还是让封国的子民满意。”
长公主“哦”了一声。
刘彘继续说道:“想让他们满意是很难的,做诸侯王的就要接受诸般考验,犹如接受封国子民的毒打。”
长公主明白了,原来这就是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