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又是为何?”
“我对我大母说,要想留我仲父多住一些日子,只有把他的印信虎符留在您手里。这样,仲父就会老老实实的留在您身边,与您共享天伦之乐。”
卫绾“哦”了一声,道:“没印信虎符,梁王就无法回封国理事。”
“对,仲父不是说想多陪陪我大母吗?那就留下了好了,想呆多久呆多久,就是不回梁国了也行。”
说这话的时候,刘彘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心里想的却是窦太后揉仲父那张老脸时满足的样子。
仲父那张脸有什么可揉的,大母也肯下手,肯定不如揉自己这张胖脸舒服。
不过,想到大母平时揉自己脸的时候,说不定心里想的是梁王,刘彘心里就涌出一股酸意。
仲父来了,自己在大母那里的地位直线下降啊!
卫绾扭头看到他的样子,就笑着说道:“公子有些言不由衷啊!”
刘彘“嗯”了一声,道:“确实言不由衷。不过,让他留在长乐宫对所有人都好。”
两人边说边聊,没多久就到了通向上林苑的那个丁字路口。
栾树正带着人守在这里,看到刘彘的战车来了,便赶紧跑过来行礼。
“郎官,我的养马舍人呢,怎么不在这里?”
“郅公带人巡逻去了,怕有人绕过此地,从树林里进入上林苑。还有,李当户校尉带人去了那边,防备有人从河中过去。”
刘彘点点头,道:“你等千万记住,外人一律不准进入上林苑,不管他是不是梁王的人。”
“诺,下官知道了,大王放心。”
刘彘瞅他一眼,招招手让他过来。
只这一眼,只这手势,栾树已经知道刘彘想干什么了。
于是,他解下腰间带着的那根骨头,乖乖的呈送到刘彘面前。
刘彘看了一眼那根骨头,笑着说道:“行,知道错了。”
栾树咧嘴一笑,道:“公子,先前称呼公子大王已是习惯了,故而不好改口,请大王、哦,公子惩处。”
刘彘并不想打他,只是笑了笑说道:“我已经不是胶东王,你等千万不要再称呼我为大王。若是被他人听到,会有人说我逾制。”
栾树答了一声“诺”,然后就想起朝廷那些大臣们给刘彘起的绰号。
“公子,有人背后称呼公子为养马大王,会不会有人听到后也会生事啊?”
“无妨,只要你等不在背后这样称呼我就行。”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刘彘也笑了,心说周亚夫他们背后称呼自己养马大王的事情,自己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想跟他们一般见识罢了。
不过,养马大王就养马大王吧,只要他们肯给自己贡献马匹,叫什么也行。
想罢,刘彘看到栾树还拿着那根骨头,就笑着说道:“郎官,收起你那根骨头来吧。其实,先前我用这根骨头打你,一是当时找不到合适的东西;二是顺手;三是不想你以后成为一个贱骨头。”
“郎官既然愿意带着这根骨头,那就时时提醒自己,不要做贱骨头,要做大汉的真男人。”
说这话的时候,刘彘站的笔直笔直的,小小的个头却站出一副顶天立地的样子。
气魄这东西,看来是不分年龄大了和个头高低的,只要你心怀天下,其气自正,自有一股霸气在胸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