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中尉面色古怪,周长风打了个哈欠,满不在乎地说:“敬畏战争却不该排斥合理的杀敌手段,我遵循的原则是在不违背法律的前提下尽一切可能保存自己、消灭敌人。”
被微风裹挟而来的焦糊味更加浓郁了,中尉抽了抽鼻子,踌躇道:“长…长官,这是否有些太暴戾了……”
“战争不相信仁慈,把你的仁慈留给投降的敌人吧。在其放下武器之前,必须冷酷无情。”
“是。”
神色平静的周长风拿出了一卷新绷带,顺手朝北边指了指,微微一笑道:“十二发烟幕弹、四发杀爆弹、十二发烧夷弹,总共花费九百多圆就报销掉半个营,我称之为高效。”
一名军医少尉用随身携带的小型摄像机录下了几段刚刚的影像,这种便携式摄像机使用的是8㎜胶卷,成像质量比不了常用于拍电影的35㎜胶卷。
如此盛大且暴烈的场面,他觉得如果没有记录下来实在是太遗憾了。
那提浦尔营的两个连二百九十余人最后仅有一百零一个人逃了回来?而且其中大部分人丧魂落魄得连枪都丢了;亲自带队的副营长莱特少校也未能幸免,葬身火海之中。
听着惊魂未定的幸存者们描述刚刚的景象,威尔逊特遣队的其他人只觉得不寒而栗。
桑普森少校目瞪口呆地说:“我們這是在跟魔鬼作戰嗎?”
与此同时,在零号高地的正面……
赖加尔营和海德拉巴营共计三个波次的大规模强袭,现在已经来到了第二个波次,每个波次又以两个或三个梯队发起冲击。
从阵地上望去,前方广袤的开阔原野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来袭的敌人。
但密集只是假象罢了,实际上他们每个人之间最少都间隔五、六米;而前后两个梯队则相距大约二百米。
因为得不到营属炮排的支援,于此孤军奋战的一队无法阻断敌军之后续,因此在打退了先前的一整个波次后,现在被第二个波次敌军冲上了小山岗。
一名名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的敌军步兵涌现于阵地上,然后接二连三地跳进掩体中。
刘启冬一挥手,大吼道:“预备队,上!”
战斗眨眼间进入白热化阶段,双方士兵在几乎脸对脸的极近距离展开了殊死搏杀。
“砰砰砰”的枪声中,敌我两军拼命互射,现在只遵循一个简单且残酷的规则——如若不弄死对方,那最后死的就会是自己!
除了枪炮声之外,双方士兵们的叫喊声和谩骂声充斥于整个阵地上。
一名印杜士兵在开枪打倒了面前正在换弹的明军士兵后,被旁边冲出的另一人给扑倒在地,反射着夕阳的工兵锹狠狠的挥下,几乎斩断了半边脖子,激射而出的动脉血如同小喷泉似的。
短短一分钟,敌我两军士兵的尸体就横七竖八的布满了整片阵地。
两个班的预备队从二线阵地赶到,他们齐齐扔出了一轮手榴弹,然后开了几枪,随即端着步枪发起白刃冲锋。
修长的剑形刺刀刺穿躯体,再拔出来后,沾满血迹的金属刀身在黄昏余晖的映照下显现出妖艳的红色。
最先冲上来的那一批英印军几乎全灭,杀红了眼的明军士兵们甚至开始向下发起反冲锋!
后续赶到的英印军面对此情此景,战意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第二波次第三梯队的两个排如同潮水一般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