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计划的军费跃升至96亿圆,相较于去年,军费一下子陡增了37%之多,具体分配为陆军29.6亿圆、海军34.5亿圆、空军31.9亿圆。
这还只是战备的开支,考虑到今年要进行对东瀛之地的特别军事行动,实际军费开支必定远远不止。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成千上万人所需的给养大部分都得千里迢迢从本土运过去。
这还只是陆军罢了,海军的战列舰加满燃油要六千多吨,一发十二寸半高爆弹价值三千多圆,国之重器威武归威武,烧钱也是真的烧钱。
空军战机的维护保养同样昂贵无比,航弹的廉价也只是相对而言的,被嗤之以鼻的“地瓜”——五十公斤的轻型航弹每一发都相当于京城白领半个月的薪资。
根据兵部的估计,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额外支出的军费大约在三十亿圆左右。
大明权贵们已经感受到了战争迫近的氛围,但它尚未蔓延至民间。
事实上权贵们对于战争毫无畏惧,反倒是充满了期待——只获益不遭殃,何乐而不为?
军界渴望战争,以此建功立业,证明自身的价值,获取荣耀;政界期待战争,以此提升声望,实现抱负;民间商贾同样希冀战争,从而揽获订单,赚取丰厚利益,扩张商业规模。
那些要直接受战火影响的寻常百姓的态度却是模棱两可的,比如现役、预备役将士的家眷们,他们一方面希望丈夫或儿子能够建功立业来改善家境,另一方面又惧怕最终只会收到一纸殉国讣书。
人人都想追求美好生活,只是那可能的代价却让许多人纠结不已。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悔教夫婿觅封侯。
“什么?要演练?”
“嗯,时期还没有敲定,但大概就是三月上旬吧。”
经过这些天的斟酌之后,周长风决定还是向夏筱诗透个底,以免到时候陡然告知消息时太过于突兀。
后者犹豫着问:“我听有个节目讲,朝廷要对倭国发兵,是真的么?”
面带微笑的周长风只是盯着她那黝黑的眸子,什么也没说,但却又什么都说了。
于是整个新家的氛围就变得凝重了许多,好似有什么坏事将至。
见她闷闷不乐的模样,周长风打了个响指,随口道:“想开点,放轻松,那压根就不是什么难事。走吧,该去做菜了。”
不比一大家子人,小两口过日子,吃饭这件事就无需太讲究了。
虽然今天是上元节,但午饭也不过是热一下昨晚的剩饭,同时再做一道新菜罢了。
汤圆和鲈鱼都是大早上去集市买回来的,前者暂且留着等晚上再煮,后者二斤一两,摊主声称是天还没亮就从长江里捞起来的,新鲜无比。
所谓正月鲈鱼美、二月刀鱼香,鲈鱼不仅肥嫩,而且没什么刺,虽然贵些,但食用体验却相当好。
洗净、剔光了内脏的鲈鱼被周长风摁在了案板上,唰唰唰在鱼身上斜着浅切了五刀。
随后起锅烧油,两面都煎上一会,再放入葱姜蒜,以及生抽与老抽,并稍微洒进一些盐。
增大火力,大火收汁,最后再丢些香菜,简简单单一道红烧鲈鱼就此完工。
就厨艺而言,夏筱诗的本事还真不见得比周某人强,虽然之前她一直“吹嘘”自己厨艺上佳,但直至如今婚后同居,周长风才发现她所谓的本事局限于那寥寥几道菜,而且刀功不咋地。
至于其它的菜肴,可谓一言难尽。
故而他声称这种吹牛行径与撒谎无异,为人师表岂能自吹自擂?于是那天晚上狠狠地教训了她一顿,这直接导致精疲力尽的二人在次日拖拉到了巳时才起床。
正月的南京依然较冷,白天的室内温度也仅有十度出头,在凉飕飕的东厢房吃过一顿午饭后,他俩就逃回了主屋二层的房间里。
假期的日子很是悠闲,完全无事可做。
暖炉让整个房间温暖如春,收音机里播放着不知哪个节目的对口相声,夏筱诗在织着毛衣,时不时咯咯的笑一下,而周长风则在饶有兴致地捧着一本《三言二拍》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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