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测谎言这种手段往往很容易被“隐瞒”,以及被“当事人以为的真实”所欺骗。输作就是利用到了前者。
恐怕,即使是之前的陷害没有成功,他也还准备了更多的道德困境用来拷问我们,企图诱使我们作恶和堕落吧。
“或许输作之前说的也不无道理。”珠暗看着昏死过去的输作,她好像还在思考之前的问题,“眼前的几个人和将来的几百万人,到底哪边比较重要呢?”
“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没必要再去纠结。”我说。
“你之前是从那些恶魔术士的记忆里得到输作隐藏的信息的吧,但是如果你没有得到那样的信息,我们接下来就会一筹莫展。你不可能预知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但你还是放弃了那个潜入方案,为什么?是因为觉得即使是为了大多数人,也不可以牺牲极少数人吗?还是说……”接着,她又看向了我,迟疑着问,“你是为了我……才会做出这个选择的吗?”
“没那回事。”其实我也摸不清楚自己的想法。
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沉默片刻后又说:“难道你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什么善人吗?”
“当然没有。”我说,“实际上,我甚至对咬血有着卑鄙的欲望。”
“卑鄙的欲望,是指什么?”她似乎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或许即使在她看来,咬血也是比起少女,更加像是怪物,因此很难第一时间将其与那方面的事情联想到一起吧。
我索性简单直白地说:“我想要侵犯咬血,蹂躏她的肉体。”
以这句话作为开头,我对珠暗说出了自己对于咬血所有的想法。
为什么我要对珠暗这么说呢,一定是因为我不希望真的被珠暗当成善人,也不希望自己被任何人原谅吧。即使珠暗不会因此而放弃仇恨我,我也希望她能够把我当成恶人去仇恨。
同时,我也希望她可以痛斥我。
这件事情我原本是最希望由青鸟来做的,但是她反而做了相反的事情。我已经预感到,假设真的有了那种机会,我恐怕是无法凭借自己的力量来阻止自己的,必须要有人来痛斥我的灵魂,把我的欲望阻止在内心之中。而这个人不见得是谁都可以胜任的,但是珠暗一定可以。
我依然会遵守约定,只要是不涉及到性命和道德的问题,她说的话我什么都会听,什么都会做。
就算是要我放弃自己的欲望,我也会放弃,她对于我就是具备着那么巨大的权力。
我是多么地盼望她行使自己的权力,把我心中的怪兽牢牢地拘束住。
但是,我再次失望了。
即使是听完了我的话语,她也没有痛斥我,甚至没有浮现出那样的表情。
“正常人是不会对咬血那样的怪物产生欲望的,你扭曲的欲望应该是被海妖魅惑的后遗症。”她说。
“我没有被魅惑,我是真心爱着它的。”我不厌其烦地重复。
“是吗?那么……”她的脸上流露出了我无法理解的复杂,“你是在咬血的身上……看到了你相信自己爱着的昔日魔物的影子吗?”
她这句话把我问住了,而她则不知为何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
就在这时,输作缓缓地苏醒了过来,他的目光在捕捉到我的身影之后立刻凝固了。我只能暂且放下自己的想法,走到了他的面前,然后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你已经是不死人了。从现在开始,除了我的塞壬之刃,你再也接触不到任何能够把你杀死的力量。”我说,“接下来我们还要用到你。总之,先去红手套的集会吧。”
“你……”他惊恐地看着我。
“如果你老老实实地协助我们,我就允许你在事后求我杀死你。”我说,“而如果你敢不安分,我就把你烧成灰烬冲入下水道,永世不得超生。”
闻言,他脸色数变,最后绝望地低下了自己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