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勒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知道,奥古斯特所说的的确是事实。
从战略上来讲,与华夏合作确实会造成远期不可控的竞争风险,综合来看,技术外流的损失是要大于短期收益的。
但问题是
如果拒绝华夏,选择越南,己方真的不用考虑潜在的“负面影响”吗?
要知道,海上争端,其实是国运之争。
被迫卷入这样的争端中,哪怕是一个小小的举动,也有可能被记在本子上。
而一旦上了名单
米勒看向奥古斯特,开口说道:
“但我们似乎没有太多的选择。”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越南在短期内都无法与华夏抗衡,如果要拒绝他们,我们必须有一个很强的理由”
“没有那么复杂。”
奥古斯特直截了当地说道。
“跟这样的大客户打交道,只要坚持一条原则,就能保全自己。”
“那就是,在商言商。”
“我们要做的,就是排除一切场外因素,只保留一条判断标准:价高者得。”
“在这条标准下,我们不会留下任何口实,也不会得罪任何一方。”
“反而,矛盾的焦点会重新回到他们双方之间”
米勒眼睛一亮,他赞赏地拍了拍奥古斯特的肩膀,开口说道:
“好,就这么办!”
两天之后,上海交大。
张冠峰收到了来自VOSTALMG的回函,但上面的内容却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
报价居然高达1.2亿人民币!
而且这还是一期报价,如果再考虑后续的设计完善、以及部分关键模块的制造费用,VOSTALMG收取的价格,将会达到惊人的两亿。
狮子大开口也不是这么开的吧?
人家整船出售,也不过就是3个亿而已。
你都不负责主要生产制造,就敢要两亿?
开什么玩笑!
张冠峰气愤地把回函丢到一边,开口对面前的陈果说道:
“VOSTALMG实在是有点欺人太甚了,这样的价格,是以为我们自己真的做不了吗?”
“我只不过是看中了他们的经验,想引入他们给我们带来一些流程和标准化上的启发罢了,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不要脸。”
“这家公司以后我不会考虑合作了,这一次是我考虑不周了.”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对面的陈果不但没有生气,脸上反而浮现出了几分笑意。
相比起张冠峰,他手头掌握的信息更多,也早就知道了越南方面在跟VOSTALMG接触的消息。
所以,VOSTALMG到底想要做什么,他心里是再清楚不过了。
无非自己能力不足,无法同时完成两个客户的限时项目要求,于是便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表明自己“不偏不倚”的态度。
把价格拉高,要么你就接受报价,那我们拼老命也做了你的生意。
要么你不接受,那么顺理成章地,我们就去做越南的生意。
自己不愿意出钱,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无法指责一个以商业利益为追求的公司。
这确实是一个好算计,不过他们算漏了一点:
华夏要造挖泥船,还真不是非他们不可的。
想到这里,陈果开口说道:
“不用那么生气,这件事情他们做的并没有什么不对的。”
“而且,这样的报价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只有坏处。”
“既然他们给了我们这样的报价,那对于越南,肯定也是一视同仁的。”
“利用这一点,其实我们能做的事情很多。”
“比如,反正我们也不需要他们,不如干脆顺水推舟,把价格再抬高一点。”
“听我的,启动跟他们的一轮谈判吧。”
“合作不必达成,我们也不需要花钱。”
“但是,我们得想办法,让那个我们的邻居,多花点钱”
于是,几天之后,河内的阮华凯收到了VOSTALMG方面最新的消息。
面对着VOSTALMG的代表,他神情严肃地说道:
“我不管你们跟华夏方面已经进行了多少轮谈判,也不管他们到底出了什么价钱,但这次的合作席位,必须留给我们!”
“他们不是出2.4亿吗?我们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