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范铮在想,是什么让他狗胆包天,大模大样地给李泰上了一堂课呢?
是风太喧嚣,还是羊里脊太风骚,或者是秋清酒太烧包?
李泰,他,竟然真的接受了范铮的说辞,并认真布置下来了!
万年县当然在雍州治下,敦化坊当年在万年县治下。
于是,兜兜转转,范铮被自己建言而增加的活计,可真不少。
真是自作自受。
还好,赈济之类的事是衙门负责,范铮需要注意的是各家屋子是否稳固、各家过冬的石炭有没有买够、米菜是否足够熬一段时间。
总算这些事,对坊民来说是有益无害的,倒也没谁对范铮的折腾有看法。
真是的,这大冷天,连细腰犬都缩屋子里不出门了,人活得不如狗哟!
好在贞观十年的雪,虽绵长却很薄,范铮安排人手,用废土把每一处小坑点填平了。
北方的冬天,最怕是小坑积一丁点水儿,时不时就能结点冰,走上去不留情还能摔个大屁股墩儿。
年轻人摔一摔没事,要是摔到那些老胳膊老腿的,事儿可就大咯。
薄阳虽出,风虽渐小,依旧不是太暖和,敦化坊的老少们却有不少出了坊门,往西面的保宁坊走去,一个个像过元日看热闹似的。
好吧,是真的看热闹,河源郡王、吐谷浑“乌地也拔勒豆可汗”慕容诺曷钵,来朝见当今天可汗、大唐贞观天子李世民。
去年一年时间,小透明慕容诺曷钵,仿佛开始学鹰鸽拉屎,爷死,爸死,一个边缘小角色一跃成了可汗,你要他的小身板扛得起风雨哟。
不是谁都叫弃宗弄赞。
弃宗弄赞十二岁,在风雨飘摇中接任赞普,生生把要覆灭的吐蕃扳了回来,消灭了隐藏的敌人,收复丢失的土地,对抗当时强大无比的大羊同,还能获得一次次胜利,那是历史上都少见的狠人。
同样是十二岁为可汗,慕容诺曷钵小受就差得太多,哪怕是唐军在背后鼎力相助,他依旧没掌握多少权力,还得担心哪天跟他死鬼阿耶慕容顺一样,被人宰了。
所以,慕容诺曷钵来朝,表象是吐谷浑的臣服,真相是他向大唐寻求更深程度的支援。
不说吐浑内部不服他,远在西域、踞鄯善与且末的叔父慕容尊王,也是他的一块心病啊!
历史将这两个开局条件接近的人,摆在同一时代,就是为了让后人对比,强者能强到什么程度。
“坊正,你可没看到,上万的牦牛、犏牛、黄牛、马、驴、羊,浩浩荡荡赶入朱雀大街的盛况。”
犏牛是牦牛与黄牛的杂交品种,与骡子是难兄难弟,同样几乎没有繁殖能力。
牦牛、犏牛不耐热,下了高海拔地区,只能尽快当肉牛处理,《贞观律》是允许民间屠宰牦牛、犏牛的。
阿耶范老石负着手出门,巫闷山推着鸡公车,拉着一贯贯钱跟在东家后头。
一贯钱六斤四两,靠背,累傻小子。
大批量牲畜涌入长安时,往往是牲畜降价的时刻,阿耶的眼光很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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