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闻言,认真思索了一下,这人听着怎么那么耳熟呢。
“行吧,明天上午让他过来,我见一见他。不过他作为御史,应该挺喜欢提意见吧。
你先告诉他,劝我亲贤臣可以,劝我远小人也可以。但是劝我不近女色就免了吧。”
何宜笑道:“黄溥这个人确实是有点喜欢针砭时弊,臣会提前劝他注意言辞的。”
“那行了,你们接着忙,我先回房了。”
……
朱祁钰回到房中,却见四下静悄悄的,也没个人说话。只有林香玉一个人,躺在床上,倚着靠背,拿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
朱祁钰只得走到床边,笑问道:“王妃好轻闲,人都哪去了?”
林香玉闻言也不答话,只是笑盈盈地翻过身,把靠背放在小腹下面,将香软的翘臀垫的高高的。
“王妃这是做什么?”
林香玉揶揄道:“夫君不是说,在大臣那里吃了瘪,回家就要打女人出气吗,莫非夫君要说话不算数?”
气得朱祁钰狠狠一巴掌打上去,一边打还一边呵斥道:“好你个小贱人,你这是看不起谁呢。
寡人威严耸峙,霸气侧露,不论是大臣,还是妃妾,一见到寡人,无不是纳头便拜,怎么会有吃瘪一说。”
林香玉笑道:“如此说来,还是奴家狗眼看人低了?”
“岂止,你还是用狗眼从门缝里看人的。说吧,爱妃想接受怎样的惩罚?”
“请主人重重责打。”
“不不不,这样太便宜你了。”
“那奴家愿接受主人任何惩罚,请主人自己说吧。”
朱祁钰见佳人入套,连忙笑道:“罚你帮我宴请于谦一次。”
“啊?”
林香玉疑惑地转身起来,一边服侍朱祁钰更衣,一边好奇地问道:“好好的,让奴家宴请于尚书做什么?”
“当然是咱俩一个人唱红脸,一个人唱黑脸啊。如果我唱黑脸,容易把事情弄得没了回旋余地,所以只能让你去做这个坏人了。
反正咱们家人丁单薄,有资格当这个坏人的,只有你和母妃。你们俩商量吧,你不肯去当坏人,那就只能让母妃亲自上场了。”
“于尚书又整啥事了?”
“他倒是没整啥事,只不过再有个十几天,战事就要开始了。此时军队里在进行频繁的人事调动。
你去帮我最后试探他一次,如果他还是不肯有个明确的政治立场,那我也只能出手压制兵部的权力扩张了。”
林香玉笑道:“行行行,奴家去替夫君当一回坏人。”
朱祁钰嘱咐道:“这里面直接涉及到了咱俩的身家性命,你别吊儿郎当的,我得给你好好讲讲其中的利害关系。”
林香玉闻言,也不再顽闹,服侍着朱祁钰一起躺进被窝里,然后开始认真地倾听。
朱祁钰一边搂着佳人香软的玉体,一边叹口气,方才一脸严肃地说道:“按照现在的权力格局,于谦总管着京城的兵马,全权负责着抵御瓦剌。
等顺利打退了瓦剌,于谦就会成就不世之功,建立无与伦比的威望。
这也就算了,我也不是小气的人,让他出出风头也没什么。
但是呢,于谦有了这样大的功劳和威望,就会把包括内阁在内的重臣全都压的死死的,也会把一帮武将全都压的死死的,这个就很麻烦了。”
林香玉点点头:“夫君是想说,于尚书会把一大帮文武大臣推到对立面去,而夫君作为支持于尚书的皇帝,也会被于尚书拖着,被动地站到一大帮文臣武将的对立面去。
而后那些大臣就会去想方设法地迎接太上皇回来,以制衡于尚书。最终就会带累着夫君,也跟着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