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朱祁钰半梦半醒间,迷迷糊糊的便被拉到了西花厅。
刚在软榻上靠好,朱祁钰便向众人摆手笑道:“你们先别说,让我猜猜是谁那里又出事情了。”
最积极向新君靠拢的左春坊大学士王文连忙回道:“微臣等有四五件要事奏闻,陛下只要能猜中一件,臣等便心服口服了。”
朱祁钰笑道:“大同那边,有人勾结也先,要出卖大同及周边各城。”
众臣闻言,皆惊诧地抬起头来,望向新君。愣了下神,方才意识到失礼,连忙又低下头去。
如果不是知道朱祁钰是以毫无实权的亲王上位,众臣还以为新君有秘密情报渠道呢。
王文本来只是想逢迎一下新君,也没想到新君会一猜即中,愣了下神,便连忙由衷地赞叹道:“陛下真天生圣人也,竟然烛照千里、洞若观火,真令微臣佩服得五体投地。”
王文都这样说了,其他重臣只得跟着奉承:“陛下圣明。”
朱祁钰摆摆手:“好了,不和你们开玩笑了。大同的刘安和郭登这两个人,是一点都不让别人安生。于尚书说说吧,大同又整出什么事情了。”
于谦苦着脸回道:“启禀陛下,据大同总兵官、都督同知郭登奏报,通事指挥李让,以讲和为由,潜结也先,约定以李让年幼的女儿,嫁给也先弟弟大同王的儿子为妻。
李让私下又秘密接受也先赏赐骏马四匹、被虏妇女二口。
作为回报,李让将各城的指挥姓名尽数报与也先,并擅自许诺将数处城池交与也先。其又假传上皇圣旨,命郭登出城与也先相见。”
朱祁钰闻言,无奈地摇头问道:“到底是李让假传上皇圣旨?还是上皇真的有这道圣旨?”
这次大臣们倒是非常干脆,一齐拱手回道:“是李让假传上皇圣旨。”
朱祁钰见状,心中暗暗摇头:这是重臣们达成共识了,不管是真的上皇圣旨,还是假的上皇圣旨,反正一律当假的对待就是了。
以后也不管叫门的是真的太上皇,还是假的太上皇,一律当成假的太上皇对待就是了。
大臣们不愿意太上皇回来是好事,朱祁钰也懒得反驳大臣们,便继续问道:“李让的罪状确实吗?”
王文回道:“副都御史朱鉴也有奏报,也先允诺事成之后,以李让为知院,镇守大同。
李让教也先诈为上皇敕书,说陛下不当正位,也先必来为上皇报仇、助上皇复位。”
朱祁钰听完并无所谓,转头向胡濙问道:“大宗伯,咱们在奉天殿朝会的时候,皇帝坐在龙椅上,身边有没有太监、宫女伺候?”
大臣们又听懵了,皇帝怎么又突然蹦出来这么一个问题。
胡濙只得回道:“太监肯定可以有,宫女一般是在皇帝身后掌扇。”
“可以有就行,来人,去传早膳。你们谁没有吃早饭,我可以给你们也准备一份。”
大臣连忙回道:“臣等都吃过了。”
“行,那我自己吃。”
不多时,朝云、暮雨便端了饭菜上来,朱祁钰一边享受美人的服侍,一边吩咐道:“你们继续说,继续说,那李让应该如何处置?”
于谦回道:“李让按罪应当凌迟处死,但是眼下大战在即,如果欲加诛戮,恐激发边军兵变。如果逮系京师,又恐李让乘机逃跑,为也先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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