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朱祁钰始终坚定地信奉领袖,一定要执行攘外必先安内的金科玉律。一日搞不定身边的女人,一日不敢安生睡觉。
否则一旦开始走流程,一个皇帝再雄才大略、再英明神武,最后都只能是归于虚妄。
一边想着心事,朱祁钰很快就来到了正院。大臣一见正主出现,齐刷刷便跪在了地上,也不废话,再次恭请朱祁钰继承大统。
朱祁钰问道:“陈镒、杨善回来了吗?”
陈镒、杨善闻言,起身走到朱祁钰近前行礼。
朱祁钰又问道:“陛下可有旨意?”
陈镒站到正中,面向朱祁钰与一众大臣,高呼道:“陛下有口谕。”
朱祁钰忙跪在第一排,带着众臣高呼道:“臣等恭聆陛下旨意。”
陈镒清清嗓子,高声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虏寇犯边,朕恐祸连宗社,不得已亲征,不幸车驾误陷虏廷。
国难当头,仰赖长君,宗庙之礼不可久旷,朕当退位为太上皇帝,朕弟齐王祁钰年长且贤,其令继统以奉祭祀。文武百官当谨事新君,击退虏寇,以安天下,钦此。”
有了皇帝传位口谕,朱祁钰不再继续推辞,带着众臣三呼万岁,便接下了圣旨,正式同意入继大统。
朱祁钰站起身来,众臣便要正式参拜。朱祁钰忙将众臣止住:“你们别忙着拜,在举行完正式继位仪式之前,我依然以监国亲王身份总领国政。”
礼部尚书胡濙闻言出班奏道:“九月初六为吉日,臣请殿下于当日举行典礼,正式即皇帝位。”
朱祁钰点点头:“准奏,一切从简,从现在起都动起来,全力组织京城保卫战,其余一切礼节性事务,能免就免,能省就省。”
说罢,朱祁钰又补充道:“要给皇太后上尊号,奉为上圣皇太后,这一点不能省,要大操大办,以安天下之心。”
胡濙回道:“微臣奉命,另外殿下生母吴贤妃应尊为皇太后,”
朱祁钰不等胡濙说完,便打断了:“寡人母妃生性恬淡,不喜庶务,已经明确晓谕寡人,只愿以齐王太妃身份,在齐府清静颐养,不会再回禁宫居住,更不会接受任何尊号,以后礼部不必再行奏请。”
大臣们闻言,都面面相觑,第一次见到拒绝皇太后尊号的人。
愣了半晌,胡濙只得梗着脖子问道:“敢问殿下,那是册封郕王太妃为皇后,还是册封齐王妃为皇后?”
朱祁钰笑道:“不不不,大宗伯搞错了,没有皇后,也没有皇妃。礼部只需给钱皇后上尊号,尊为太上皇后即可。
等打退瓦剌,郕王朱见济会立即带着整个郕王府去就藩。齐王府的所有人都不会动,继续留在齐王府,以前怎么过,以后还怎么过。
你们都记着,寡人只是迫于无奈,为保宗庙社稷,暂摄君位。一旦迎回皇兄,寡人是必定要还位于大兄的。”
此语一出,下面大臣顿时就炸开了锅。
朱祁钰也不着急,命人搬来把椅子,自己居中高坐,悠哉悠哉地晒起了太阳。
反正朱祁钰占着道德制高点:我不贪恋名位,也不贪恋权势,我只是为了大明江山,迫不得已,暂摄皇位。待危机解除,我就功成身退,还位于大兄。
你们看我多么大公无私,多么高风亮节。我占据法统,我占据大义名分,我理直气壮。
大臣们肯定不能乐意啊:合着好人都让您齐王殿下一个人当了,我们这些大臣倒全成了乱臣贼子了。
待半晌之后,大臣们逐渐安静下来,陈循、胡濙等重臣便强硬地回奏,要求必须尊吴贤妃为皇太后,也必须册立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