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循则是想在郕王身上投机一把。
而于谦则是想让京城的政事格局变得简单一点。要守住京城,有一个郕王就够了。再多个太后和几个皇子,只会政出多门,徒增烦扰。另外太后带走一大批人,还可以节省粮食,减轻京城的压力。
另外一个大臣们都能想到的问题是:也先一定会利用皇帝,要挟朝廷。而如果太后待在北京,到时候护子心切,怕是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来。
孙太后见在场大臣全部赞同自己去南京,也不再坚持。于是又问道:“郕王,皇帝那里怎么办?”
朱祁钰忙起身奏道:“臣以为,可派陈镒为正使、杨善为副使,立即前往瓦剌大营,探视皇兄,并与也先谈判。
如果一次谈判,就能令也先退兵,迎回皇兄,那固然好。即使一次谈判不成,好歹也能先为皇兄送一些衣食。
如今天气渐寒,皇兄孤身一人陷于敌营,无人照管。臣以为应该一并派出内监、宫女若干,前去服侍皇兄。”
“善,就依郕王之言。”
这次孙太后也不问大臣的意见,直接就批准了郕王的提议。
大臣们见状,也没再提出异议。毕竟以朝廷现在的格局,一件事如果孙太后和郕王都同意了,那别人再怎么反对也是徒劳。
孙太后又慰劳了郕王和重臣们几句,便放众人离开了。
看着众人离开了大殿,金英忙劝孙太后道:“太后娘娘,您就这样让郕王走了?”
孙太后没好气儿地回道:“不然呢?埋伏三百刀斧手,一声令下把郕王砍成肉泥?砍了之后呢,谁来监国,你去监国吗?”
“可是郕王昨天私抄了王振府邸啊。”
孙太后不耐烦地摆摆手:“抄了抄了吧,王振不应该被抄家吗?郕王没杀王家一个人,已经够给面子了。要按大臣们的意思,早把王振诛九族了。”
金英还不肯罢休:“可是郕王将王振的家产,统统都收到了他自己名下,既没有上交国库,也没有充入内帑。”
孙太后闻言,话语中已经带了浓浓的怒意:“金英,你也学那些大臣,准备欺辱哀家和大皇子,然后狠狠践踏皇家尊严,是吗?”
金英吓得慌忙跪下磕头,连呼不敢。
“那你天天抓着郕王不放做什么。现在皇家在京城就这么一个成年男丁,这上下一众老小全指着他承担重任,监国理政,好保卫住京师,奉迎回皇帝。
现在我杀又不能杀他,打又不能打他,你还老跟我说那些没用的干什么。
他喜欢要王振的家产就让他要吧,就算有一千一万的事情,也得等皇帝回来再说。
你们若还是皇家的忠臣,以后就要把迎回皇帝作为第一要务,其他所有的事情全部往后面放。”
金英挨了训斥,只得连连告罪。
孙太后又吩咐道:“还在这里杵着干什么,去叫钱皇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