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王妃还把酒楼的名字,从原来的醉仙楼,改为了接天楼。”
朱祁钰这才慌了:“你是说,这酒楼,是咱家的产业?”
“对呀,以前这是王振的产业,后来咱们抄了他家,这酒楼自然也就成了齐王府的了。”
“哎呀,我的天呐,那我岂不是闯祸了。不过这酒楼一年能赚十万两,那岂不是需要每天赚至少三百两才行。”
刘昌解释道:“这里的酒菜极好,都是来自天南地北的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吃的好,收钱自然也就多。
最重要的,这里可以交流京城内的时政要闻,还有各种小道消息,可以说是京城里最权威消息的集散之地了。
而且因为酒楼的东家背景通天,不论是流氓豪强、还是官吏巡捕,都没有任何人敢来此捣乱。在这里甚至是议论皇帝几句,都没有问题。
所以下至豪富之家,上至达官显贵,都愿意在这里一边享用美酒佳肴,一边打探消息,交流情报。
在一楼叫一桌酒菜,至少要二十两;在二楼叫一桌酒菜,至少要五十两。至于咱们这间雅间,至少要一百两。就算开价这样高,还是一座难求呢。”
朱祁钰闻言,只得摇头苦笑:这酒楼确实是背景通天,在这里议论皇帝都没事,难怪要改叫接天楼呢。
环顾一下四周,朱祁钰又继续问道:“既然座位供不应求,那咱们来时,这雅间为何却空着呢?”
刘昌回道:“是王妃的命令,要一直空着这雅间,以便时不时派人过来听一听京城的消息。”
朱祁钰闻言揶揄道:“你们王妃真是个败家娘们儿,一直空着这雅间,就这一项,一年不得少赚一两万两银子。”
刘昌、何宜等人闻言,齐齐向皇帝投来诧异的眼光,心中暗道:这陛下怎么贼喊捉贼呢,自己几句话,就花出去一百多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却好意思怪王妃败家。
朱祁钰被看得不好意思了,只得假装咳嗽几声,岔开了话题:“行义,你推荐的这个练纲真是不错。你看他写的宣传文章,既易于理解,又方便记忆。
咱走了这半天,我还记着他写的话呢。
‘四品佳丽奉上皇,八车珍宝入瓦剌。二圣赂敌结欢心,六宫粉黛无颜色。’
这话讲得好,上圣皇太后和翊圣太上皇后这两位圣母,把宫里的珍宝被都搜刮完了,连妃嫔头上的首饰都不放过,全送去给了也先,那自然就是六宫粉黛无颜色了。
这个暗讽用得好,人家杨贵妃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咱们是二圣赂敌结欢心,六宫粉黛无颜色。”
何宜回道:“这个练纲,确实敢说,便是微臣,也没胆量写这个话。”
朱祁钰点点头,继续称赞道:“他对天子的说法,也很好,非常合我的心意。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六师虽覆灭,山河应犹在。’
这是说天子应该守国门,而不是叫国门。太上皇带领的六师虽然全军覆灭,但是大明的日月山河还在,新君必能率领群臣守住京师,击败瓦剌,太上皇可以放心地去死社稷了。
我喜欢他这些文章,他以后也没办法再摇摆到太上皇那边去了,挺好,让他升任中书舍人,过来帮我理政吧。”
何宜闻言,忽然发笑。
朱祁钰好奇地问道:“行义,你为何发笑?”
何宜回道:“陛下说到写文章得罪人,微臣突然想起我们这一科的探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