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连这都知道?”
“对呀,因为第二年,交趾发生了更过分的事情,当时朝野震动,所以我记得非常清楚。”
朱祁钰闻言,也来了兴趣:“请母妃说说看。”
太妃叹口气:“宣德二年,先帝派大军征讨交趾。九月十日,大军统帅、安远侯柳升战死。同日,副统帅、保定伯梁铭病死。
第二天,参佐军务的太子少保、兵部尚书李庆病死。紧接着,右参将崔聚被擒,不屈而死。
也就是说,不到三天时间,统帅大军的第一、二、三、四号人物全死了。然后就是军心大乱,全军覆灭。
因为一下死了好几个大人物,还包括最受皇帝倚重的勋贵,所以我记得非常清楚。”
不等朱祁钰接话,太妃又继续说道:“而且我觉得这次的土木之变,和那次征讨交趾,过程是有不少相似之处的。两次全军覆灭,最关键的原因,都是情报失灵,大军中伏。
所以你见了兴安侯,和他一起骂当时执政的三杨就对了。连我这个妇道人家,都知道里面绝对有问题。
一天时间里,安远侯战死了,同一天,保定伯还病死了,第二天,兵部尚书病死了,紧接着,右参将被俘了。
要不要这么巧?骗人也要弄得像一点吧。好歹也该装一装,让事情多少能说得过去呀。
这也是我为什么极力支持你换王妃的原因,这帮文臣啊,实在是太会玩了,对付他们,不走点极端,根本就不行。
你要是再用原来那些王妃姬妾,不定哪天就一命呜呼了。”
朱祁钰苦笑两声,无言以对。
好在这时候,亲卫来报,兴安侯的马车已经到街口了。
于是王府正门大开,朱祁钰领着众人亲自到门口迎接。
兴安侯一家到了齐王府门口,一下马车,顿时惊住了:这是什么阵仗?
兴安侯刚回京,不认识眼前众人,由于长期在外领兵,就算见过皇帝,也是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皇帝还很小,如今早就变样了。
兴安侯夫人不认识别人,但她认识宣懿太妃。于是忙在一旁提醒兴安侯:“夫君,那个是宣懿太妃啊。”
由于下午接到请帖后,家人已经给兴安侯简略介绍过王府的事情。
所以经过夫人这样一提醒,兴安侯就把剩下众人的身份全推断出来的:“中间的成年男子,一身蓝衣素服,被宣懿太妃和一绝美女子,一左一右揽着。
宣懿太妃能揽着的男人,自然肯定是皇帝了。而正式场合,能揽着皇帝的年轻女子,自然是齐王妃了。
再看旁边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抱着两个小孩,一男一女,自然是太子和公主了。而抱孩子的,自然是皇帝的玉妃、香妃这两位宠妃了。
对于王府正门大开,兴安侯还能理解,毕竟自己是侯爵,特别恩遇一下也说得过去。但是门口站着的这些着实有些吓人,就算是来个亲王,也犯不着这样兴师动众吧。
就在兴安侯发愣的时候,朱祁钰已经带着王府众人迎了上来。
兴安侯一家连忙要下跪行礼,却被朱祁钰死死拉住:“兴安侯不必多礼了,今天是家宴,咱不讲这些繁文缛节。
太妃、太子、公主,还有我这些王妃,您都没见过,来,我给您介绍介绍。”
兴安侯,带着夫人,嫡长子徐贤及其正妻,与众人一一见礼。
朱祁钰带着太妃、王妃,热情地将兴安侯一家请到后花园的绛云轩,在此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