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说话的声音很轻柔,眼角的笑意任谁看都是藏不住的。李晚心知,这虚无缥缈的羁绊二字,早已将他们捆在了一起:“那后来呢,他既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你能将他改变到何种地步呢?”
太阳此时已经完全地落了下去,但仍有外面马路上路灯的微弱光亮。周围的杂草有些过于茂盛,蚊子嗡鸣的声音不断地在她们胳膊和手上响起。江雪皱着眉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去其他地方吧,入夜这里实在是不适合人待。”
李晚倒觉得那些蚊子似乎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兴趣,她身上一个蚊子包都没有,但还是跟着她走进了游泳馆里,从相反的方向进了一间办公室。
“这里是接待学生家长的会客室,不过最近也没什么用。”江雪将办公室的门关上,随意地坐在了左侧的黑色皮质沙发上,“想必他们现在在里面道歉,也是你诓骗他们的话吧。”
这里的空间不过十平米,所有的陈设一眼就可以看完,李晚坐在了她对面的沙发上:“也不算是诓骗吧,一定程度上来说,他们的道歉的确是可以让曲鸿离有那么一些释然。”
江雪笑着摇了摇头:“呵,你不懂阿离,他从未真的埋怨过任何人……”
……
这年冬天,江雪一直都和曲鸿离形影不离,无论是在游泳馆里,还是在周末放假的时候,总能看到江雪蹦蹦跳跳地在他身边,还一直不断地喊着“阿离”。他们从未像一般的朋友或恋人般逛街看电影,大部分时间都是静静地坐在一个地方,看着眼前不断经过的人群,从天谈到地。
樱花第一次完全盛开的时候,江雪和曲鸿离坐在马路边的椅子上,悠闲地看着过往形色各异的人。这条道路的两旁种满了樱花,他们正好坐在其中一棵树下,不时有花瓣掉在椅子上:“阿离,你的梦想是什么呢?我的梦想是这一辈子都可以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不管有没有钱,有多少钱。”
有一只小狗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跑到了曲鸿离的脚下,趴了许久,他也未去赶走它:“以前我总认为,这世上的所有黑暗和冷漠都是可以被治愈的,所以我不断地寻找解决这些问题的方法,总想着凭借自己的力量可以改变一些什么。当然,也的确是有了一些小的改变,可总的来说,无数人经过漫长的努力才能完全改变的某些因素,仅凭我短暂的一生是无法做到的。我曾为了帮工人讨债,跟着他们守在无良公司附近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每天除了正常的上班,就是无尽的等候。也曾为了隔壁小区经常发生电瓶车被盗的事情,一个人在炎炎夏日奔走在无数的街头巷尾,只为了给他们争取应有的权益。甚至为了防止有人溺水,而跟着那些救助人员从河流的上游一直奔走到下游,只为了劝说那些贪凉的人群。
你问我这些事情值得吗,我的答案依旧是值得,只是后来我发现,我是可以将自己的时间全部都用在改变所有的不堪上,但我又有多少时间呢?所以我换了另外一种方式,这些事情应该有更合适的人和组织去做,如果有人拖欠工人的工资,我便告诉他们寻求法律的帮助,并且向媒体曝光;如果一直有偷盗发生,我便让他们联名向有关部门提请安装监控;如果有人总想着贪图一时的刺激,我便向有关组织建议,让他们加大宣传的力度,并且设置救生设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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