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着摇摇头:“不带了,他身子未好,还是让他好好歇着吧。”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悦耳动听的嗓音:“郡主不想带我进宫见识?”
殷行一身黑红镶嵌金丝的锦袍倚在门口,眉间颇有几分不高兴:“那我今日不是白白一大早起来梳洗打扮了吗?”
他缓缓抬起头,露出那张虽然平凡普通,但越看却越觉顺眼的面庞来:“郡主,我想去。”
樽儿见状,识趣地退了出去:“郡主,我去准备马车。”
屋子里只剩下殷行和时景二人。
殷行轻轻抬一抬手,门就关了。
他三两步走到时景跟前,欺身过去凑在她面前:“小景,带我去。”
时景眉头轻皱:“你疯啦?”
刚将白狼军收入囊中的锦国皇子,这对庆帝而言,就是谋逆者的身份。一旦他的身世被揭穿,那对他而言,可是灭顶之灾。
旁人躲还来不及,他便要凑上去。
真是……不知死活!
殷行在她身边坐下,一向轻佻的表情忽然认真起来:“小景,我想去。”
“为什么?”
时景朝殷行望了过去,他今日认真打扮过了,将平日里披散下来的头发束了起来,这身衣衫甚至连头上的金冠都与她的看起来很是合衬,就像是早就准备好的一对儿。
她对上他墨黑晶亮的眼眸,看到了他目光里的认真和祈盼。
他想去,是真的。
但如此迫切,是为什么?
“我……”殷行抿了抿唇:“我就是想去,你带我去好不好?”
想去的理由,自然是充分的。
燕国人对时家军恨之入骨,而身为时家唯一的血脉,时景必然会是燕国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这场宫宴对于她,定然暗藏杀机,绝不可能平静度过。
他不放心她。
哪怕现在不能公然地为她做些什么,但他也想不论遇到什么境况时,她的身边都有他在。
当然,也还有他的私心在。
假若她肯牵着他的手在这样的筵席上亮相,那多少也会喝退一部分对她别有用心之辈吧?
还有……
殷行的目光动了动。
像这样的国宴,文昌公主也会出席。
先前他出入庆宫如入无人之境,但却从未想过要去长宁宫看望她,无非是害怕给她带来麻烦。
而今日这样名正言顺可以见到她的机会,他实在是不想错失了,哪怕只是遥遥看她一眼,也是好的。
时景到底拿他没有办法:“也罢,你想去,便就去吧,不管你有怎样的理由,都随你。”
她挑了挑眉:“反正宫里守卫森严,这等宫宴安保更是严苛,你总不可能想着要刺杀庆帝吧?”
殷行哑然失笑:“刺杀庆帝?我又不傻……”
莫说这是断然不可能的。
就算真的刺死了庆帝,自然还有太子上位,与他复国的大业根本无益。
他目光温柔地拾起时景的手:“你放心,我真的只是去参宴,不会离开你一步的!”
时景轻轻攥了攥手指:“嗯。”
她并不怕他会利用这次宫宴做什么,她怕的只是他被人讥讽嘲笑被人欺负辱骂罢了……
这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