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郑永贵虽然口头上应了与宣州军联手,但到时和州叛军站在哪一边还不好说,所以太守大人肯定想将大半宣州军都派过去,对吧?”
林父看着一脸认真的女儿,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的脑袋,“你这聪明劲儿,当真是随了为父。”
顶着一头炸毛的林如玉继续道,“即便如此,爹爹还是必须要去南山田庄么?”
林父点头,“我不过去,田庄的管事压不住那边的刁民,想抢粮的不只是叛军。”
“所以,咱们家大半人手和良道镖局的镖师们,必须得跟您去南山田庄,以防万一。”见父亲露出不赞同的神色,林如玉继续道,“女儿明白,您担心郑永富趁着宣州城守备空虚,派人过来抓女儿抢夺七日红的解药,想多些人守住家里。但是咱们人手有限,您带足人手去南山田庄,女儿去林家庄,这样家里就不会出事。”
林父办起来,“咱们家谁都不能出事。”
林如玉甜甜笑了,“爹爹,女儿有好几种办法,让郑永富派来的人死无葬身之地,您信不信?要不,女儿跟您打个赌?”
林父被乖巧可爱的小娇娇笑得心都化了,脸哪还板得住,“有守城官兵在,郑永富派人过来也冲不进城,你在城里更安全。”
“女儿知道。女儿担心的不是他们冲进城,而是他们转手去对付您,或抓住林家内的几十人为人质,逼女儿出城。”林如玉绝不向见到那样的场面,“所以,女儿出城布下陷阱,等他们自投罗网。”
时间紧急,不容耽搁。
林父带人赶奔南山田庄后,林如玉也带人大张旗鼓地出了城,赶往林家田庄。
林家田庄内的飘着稻香的金黄稻田,与远处烧得炭黑的山林形成强烈的反差,林如玉站在田庄外望着这一幕,再一次感到庆幸,庆幸这大片稻田没被火海吞没。
与田庄的管事、佃户和雇了收稻子的农人一起祭祀谷神后,林如玉一声令下,众人提着镰刀开始割稻。
站在田边的林如玉,第一次闻到如此浓郁的稻香。这香味沁人心脾,令人心旷神怡。若天公作美,半个月就能把六百亩稻谷收割、脱粒,晾晒干拉回城里。
林如玉在田庄的第三日,蒲县那边便传来了饶州叛军与和州“叛军”大举进攻宣州抢粮的消息。在田地里收稻子的农人们挥舞镰刀的动作更快了,恨不得一镰刀就把稻谷都割下来,扛回家藏好。
林如玉命厨房杀了一头肥猪,给抢收稻谷的一百多人加肉,补充体力,尽快收割稻谷。
林如玉进田庄的第八日,水稻收割完毕,金黄色的稻谷摊在晒谷场或竹编的大晒垫上暴晒。这一日,林如玉收到了饶州叛军被郑永贵带领的“叛军”和宣州军前后夹击的喜讯。
林如玉刚露出笑脸,便见骆显快似草上飞般从远处奔来。她如桃花瓣般的唇挑起,漂亮的杏眸里尽是杀气。
她久等的猎物,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