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街巷内,沈良勇兄妹七人围坐桌边,先按惯例各自讲了一遍今天都做了什么。老大沈良勇负责万相拍卖行,老二沈良乐负责探听消息和大哥新宅的修建,老三沈良生负责万相茶馆,余下四个小家伙各处跑腿打杂。除此之外,兄妹七人每天还要雷达不动地读书习武,每日忙忙碌碌,过得十分充实。
说完做了些什么后,沈良勇着重给弟弟妹妹们讲了新搬到铜油巷的,钱家四口的所作所为,然后道,“大嫂让人过来传话,就是让咱们提防着他们。走吧,咱去认认门儿。”
于是,十四岁的“大哥”沈良勇带着来六哥弟弟妹妹,摸黑进了铜油巷,沈戈留下来保护他们的肖九和肖十在后边跟着。
这巷子,八岁沈小七常来熟悉得很。刚进巷子,沈小七便掏出拳头大的一块粗粮饼子,扔给巷口那户人家门口栓着的大黑狗。
大黑狗一口把饼子吞下,冲着沈小七狂摇尾巴。沈小七摸了摸它的脑袋,然后大摇大摆地带头走进巷子,把大伙领到林三姑家院门前,压低声音道,“就这家,租这的老夫妻俩先后病死在这院里,他家儿子是横死,主家嫌晦气,才低价把房子卖了。东边这院子没人住,走。”
兄妹七个年纪不大,翻墙入户却一个比一个利索,看得肖九忍不住咧嘴笑。
进院挑地儿趴好后,生子侧耳听了一会儿,才把一根长竹竿伸到林三姑家的房檐上,掀起两片瓦,快速向外一撤。
“啪、啪”两声脆响,两片瓦脱离房檐,落地摔成碎瓦。
摔瓦,对主家来说可是非常不吉利的事。余下六个齐齐向生子竖了根大拇指,然后七个小脑袋趴在墙头上,盯着林三姑家西厢厨房的门。
钱宝翠打开厨房的门,小心翼翼向外查看。
月亮把地面照得亮堂堂的,摔碎的瓦片很是显眼。钱宝翠提起的心立刻放下了,回头道,“正房顶上的瓦片松了,掉下来几片。”
桌边的钱才明嚷嚷,“那伢人还说这是刚建成两年的新房,新房就掉瓦片?”
钱兰翠小声道,“兴许是野猫踩的。”
林三姑沉着脸一句话不说,默默吃着包子。三个孩子都盯着她看,可她连眼皮也不抬,钱宝翠闭嘴,把房门关上了。
虽然只这一会儿功夫,但趴在墙头上的七兄妹已经借着厨房桌上的蜡烛,把四个人的脸都记住了。
擅长搜集消息的沈小二道,“桌上荷叶上的包子,是穿街巷口老吴摊子上的,一个包子两文钱。桌上只有包子没有碗筷,他们还没来得及买,或者不用买,会有人送过来。蜡烛是粘在木板上的,他们连烛台都没有。看来上一户人家搬走时,收拾得很干净。还有一点:钱才明在桌边坐着吃包子,伤得肯定不重。”
七个人里唯一的姑娘——小五沈良舞握拳,凶巴巴道,“把腿给他打折?一条还是两条?”
沈小六摇头,“这巷子里有两家制桐油的作坊,不如在他家门口撒油,让他们摔折腿。”
沈小四不赞同,“桐油还得花钱买,不划算。小七,那条大黑狗能用不?”
小七立刻道,“能,指哪咬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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