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川伸出一指,指着被一群绣衣使者捆绑成一串的粉头少年:“他们啊,董偃夺去配方后,竟然让那些家伙都背熟了,伱说可恶不可恶?
这种腌臜货,简直就该死!”
“如此说来,是你诱导或逼迫董偃行此大恶?”张汤继续追问,两只浅灰色的眼睛没有丝毫感情,有点像某种冷血动物,让杨川觉得很不舒服。
“侍御史大人,你问我,我问谁去?”杨川终于忍不住了。
他慢慢站起身来,十分冷淡的说道:“我与霍去病、崔九大叔辛苦十几个日夜,终于调配好战马饲料配方,至于说军粮制作,可是我与曹襄、霍去病三人共同的心血;
其中甘苦,你问过没有?
还有,你一上来就逼问我一个受害者,你这算什么狗屁审理案件?以我看来,你这人好生可疑,莫不是董偃的同党?
来来来,要不你勘验一遍,这战马饲料的配方和军粮制作的秘法,到底好不好使?有没有用处?是不是值得我三人用性命来保护!”
说话间,杨川索性大踏步走到半死不活的董偃身边,从其怀中摸出两卷羊皮,像扔垃圾似的甩给张汤:“请侍御史勘验!”
张汤的面部表情,终于有了些许变化。
不过,还是不太明显。
他的两道深刻法令纹,微微抖动几下,开口道:“此为我大汉绝密,就算我是侍御史,却也不敢看上一眼,羽林郎这是在刁难我?”
杨川冷笑一声,不再理睬张汤,而是蹲下身来,用肩膀碰一碰崔九的肩膀:“崔九大叔,这货死不了吧?”
崔九正在‘抢救’半死不活的董偃,一脸的老神在在:“你小子下手挺狠啊,一刀就给连根剜了?”
杨川往董偃裤裆里瞅一眼,倒吸一口凉气:“嘶,当时我与这腌臜货争夺饲料配方,手里自然就没了轻重,胡乱戳了几下,想不到……啧啧,这么惨啊?
哎呀,还有这货的舌头怎么回事?只记得他给那些粉头少年大声背配方,小子当时心急火燎的,扑上去就想堵住他的嘴;
怎么,还不小心把人的舌头给戳断了?这也不应该啊,当时我只想保护配方来着……”
崔九抬头,微微皱眉斥道:“你能不能少说几句废话!”
杨川嘿然一笑,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唉,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老嫌我呱噪呢?”
“崔九大叔,其实我这人呢,很少愿意说话,可看见你崔九大叔,咋就忍不住想多说几句话,你说说看,这到底是咱俩之间有缘分呢,还是你的魅力逼人,让我忍不住便心生仰慕之情,犹如那滔滔江河之水,绵延不绝……”
崔九黑着脸:“你,闭嘴!”
也不知怎么回事,这小贼一旦开口,崔九老贼就莫名的一阵心烦意乱;当初在石门障时便是如此,以至于被豹姐偷袭得手,差点将一条老命给丢了。
杨川躺回马扎子。
崔九老贼,这道‘酱卤牛腱子’终于有了那么一点意思,开始有嚼头了,这让他甚为满意。
至于这个张汤这道‘羊肉泡馍’,还差了那么一点意思,尚需继续烹调……
“杨川,你故意泄露我大汉绝密,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要讲?”就在此时,一脸冷漠的张汤突然开口。
他那两只浅灰色的眼睛,再一次盯住杨川的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