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掰，一边问道，“老陈，你是啥时候和三小这边这么好了。”
今早？
陈文亨想要这样回答，但是他自己都不太信这个回答，更何况是别人了。
但是，他又没有编假话的那个技能。
他就说道，“我儿子在三小念书嘛。”
“哦哦哦，懂了，懂了。”司机师傅像是个猴子一样“哦哦”了几声。
陈文亨也不知道他明白了什么。
等一群人回到厂子里的时候，厂子里果然已经开始大规模的拆起了机器。
陈文亨见有一些自己需要的机器被拆走了。
他也来不及懊恼，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像是我这样要把机器挪走进行再生产的应该不多。所以……大多数机器应该都卖到废品收购站。那这样的话……”
“小华！”陈文亨叫道。
“诶！师傅！”
陈文亨望着这个最机灵，但是不是很安分的徒弟说道，“笑话你把县里几个废品收购站都跑几遍，告诉废品收购站的老板，若是有印刷厂工人送去的机器先别砸烂搞成废铁，我这还有几盒烟你带着，应该能用上。”
陈文亨还未等小华拿着烟离开，他又补充道，“你把能看到的机器，在各个废品收购站是啥型号都记下来，咱们之后有用。”
“好嘞！”小华欢快的应道。
他很喜欢这种新鲜又有挑战性的内容。
其余几个徒弟，则跟着陈文亨一起，继续在厂区里搜寻机器。
这个时候陈文亨徒弟比较多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虽然还不至于持械争夺，但是人多的力量确实很大一些。
陈文亨主要寻找一些使用频率高的机器，但若是这类机器看上去不太好到手，他也不纠结，就找下一个机器。
一上午的时间，陈文亨这边一共跑了三趟。
这期间，冬日里的阴云笼罩着小小的县城，哪怕是呼吸一口凛冽的空气，都能感觉到那其中的压抑。
三趟之后，工厂里也不剩下什么机器了，只剩下几栋空荡荡的厂房了。
厂子里的所有人望着这空荡荡的厂房，一时间都有无语。
他们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可没有想到局面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然而，随着上午有去其它厂子打探消息的人逐渐回来了，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不光是印刷厂不行了，其它厂子都不行了。
如此恶劣的消息，自然又扩大了恐慌。
“散伙”的速度也就更快了。
中午的时候，陈文亨带着徒弟和司机师傅一起吃了顿饭。
吃完饭，小华才赶回来，他和陈文亨说，“师傅，您安排的事情我已经做好了。现在废品收购站里废品太多了，收购站的老板说只能保存几天，再多就保证不了了。”
陈文亨一想也是，变卖家产的厂子绝对不少。
他这时候想到了自己儿子给自己的两千块钱，虽说儿子劝自己财不露白，但是他看着小华递给自己纸上写下的机器名称，他说，“咱们先去这个废品收购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