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又是哪来的。”佣兵头子瞪了他一眼。
托普斯头一缩,不再说话。
佣兵头子看看坐在一旁的海妲:
“等也行,叫那女孩来陪我们。能让我们不无聊,我们就等下去。”
“这个……不太合适。”帕奇说,“她有病。”
“什么病?”
“颠火病,眼睛都烂完了。”帕奇跟佣兵头子小声耳语。
佣兵头子夷然不惧:
“颠火怎么了,以为老子没见过更厉害的火?老子雪山下来的!”
他一把薅住海妲的头发,将她拖出艾蕾教堂。
几个留在教堂的长生者扑上去,试图扒开凯丹佣兵的手,被一刀砍断半截身体。
温热的血液洒在海妲的脸上。
变得充盈的身体冒出血,长生者依然嚎叫着拽住佣兵头子的手。
长时间的痛苦经历让他们对疼痛的耐受性相当高。长生者们为了求死会跑进海里溺毙,会引来飞龙啃食,会甘愿被插到十字架上,夜夜哀嚎只为乞求重获赐福,能正确的死亡。
现在这马刀砍到身上,感受着身上强烈的痛楚,那是活着的证明。
“妈的一群疯子。”佣兵头子甩动着扑上来的长生者。
“疯子……”海妲突然笑了,“这也算疯吗?你们胆子可真小。”
比起那些颤抖着挖出眼球,为自己供养葡萄的颠火病患者,这些长生者的作为也能算疯狂?
佣兵头子听到海妲那略带轻蔑的语气,一愣,继而有些恼怒。
但还未等他发作,海妲回头,看向拽着她的长生者们。
“放开我。”海妲平静地说。
“海妲小姐,您……”长生者们不解。
“放开我。”海妲又重复了一遍。
长生者们迟疑地松开手。
海妲站直身子,也将佣兵头子的手拍开。
“我自己可以走。”她说。
海妲站得笔直,失血过多的苍白脸色带着一丝凄美与凛然。
佣兵头子欣赏地点头:“烈性。”
海妲走佣兵们,开口道:
“你们想打发时间?”
“你准备怎么做?”佣兵头子问。
“你们离我远一点。”海妲说。
佣兵头子迟疑:“你不会是想里离远了自杀吧。”
海妲轻笑:
“自杀?你们还怕这个?真自杀了,难道你们不能靠尸体自娱自乐?”
这身体不是海妲的,她自己就是寄生到尸体上的灵魂,自然不会忌讳这个。
这发言震摄到了凯丹佣兵们,雪山来的莽夫也甚少碰到这么野的女子。
他们安静下来,等着海妲表演。
海妲慢悠悠摸索到一个位置,让佣兵们站在前面,等着她的表演。
海妲两手握于腹前,一动不动。
“怎么还不开始啊?”佣兵们有点不耐烦了。
海妲开口:“没时间了。”
佣兵们愣了一下。
轰隆的声音响起,佣兵们连忙抽出马刀,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
声音来自艾蕾教堂侧面的高台,地下英雄墓地的方向。
佣兵们抽出马刀才发现发出声音的东西不是他们的刀可以对付的。
一辆巨大的黄金战车撞碎英雄墓地的大门,从高台上飞驰而来,阳光下倒映耀目的光幕,晃得众人眼睛疼。
战车的两段车轮都是刀轮,在轴心上有锐利的尖刺。黄金战车以疾驰的速度冲出高台,带着一条优美的抛物线,刚好砸向海妲面前的佣兵们。
海妲则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马车路过带动飓风,海妲衣裙狂舞。
海妲理理疯狂下凌乱的发丝,凝望着那炽烈的身影。
她只能看到两团光芒,彼岸的灯火,和太阳般耀眼的无名。
即使隔着阴暗身后的地下墓地,海妲也可以锁定无名的位置。
她看得到无名正在朝什么方向,什么位置疾驰,什么时候可以走出英雄墓地。
她只需要将佣兵们在正确的时间带到那个位置,自己呆在安全位置就好。
她的王会解决掉这些野蛮人。
战车碾过几名凯丹佣兵,这些佣兵连惨叫都没有发出就成了肉泥。运气好的被撞飞出去,吐血三升。
只有那些骑在马上的佣兵来得及躲避,没有被马车肢解。
马车在地上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辙印,碎石满天飞舞。
“哇哈哈哈,车到手。”无名站在马车上,张狂地大笑,随后居高临下地扫视四周,“我的马呢?”
幸存的凯丹佣兵惊怒异常,立刻准备冲锋。
几位凯丹佣兵冲出去,却发现很多佣兵并没有跟着他们冲锋。
于是凯丹佣兵们立刻勒住马匹,转身怒吼:“你们在做什么?”
那些同伴都在盯着马车上那个张狂的盔甲男人,任凭他们怎么呵斥都没人动。
他们不约而同下了马,卸下武器,举手投降。
“你们在干什么?!”马上的凯丹佣兵惊怒不已。
“打不过。”投降的凯丹佣兵闷声回答,“那家伙我们在雪山见过。”
“打不过就不打了?”马上的凯丹佣兵怒不可遏,“懦夫!”
“如果完全没胜算,那就只是送命而已。”那些凯丹佣兵说,“你以为老大为什么下山?”
最后一句话把几个马上的佣兵说愣了,其中几个佣兵也有些迟疑,犹豫着也下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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