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濂轻叹了口气,摘下头罩,紧紧抱在怀里。
麻花辫从头罩中落下,久疏打理的刘海遮住纤细的柳叶眉,五官精致小巧。
瑟濂的脸上蒙尘,整体有些黯淡,但即使尘土也无法遮掩那双星辰般的眼眸,投射出湖蓝色的光芒。
无名背着瑟濂,无缘看到她的真容。
他的注意力全被前方美丽的血蔷薇吸引,一朵朵摘下,随后插到背上瑟濂的头发上。
第一朵蔷薇,虽然有些不搭,但还算是头饰点缀,第十朵花,在瑟濂头上围成一个花环,顺眼了许多。再之后,彻底变成了花篮。
驿站遗迹这里的血蔷薇不多,无名顺手摘了些其他花朵,都插到瑟濂脑袋上,连脸都遮没了。
恰似古代的蘑菇诸王。
无名这一趟收获颇丰,心情愉悦,与背后的鲜花头聊起来。
无名说:“魔法学院是什么样的?”
“很无趣。”瑟濂说,“他们已经忘记了探索星星的初衷,整日研究无聊的问题,比如那个拿苹果比喻知识的事情,他们居然都能互相攻击,据此展开一场辩论。”
“那是挺无聊的。”无名说,“谁赢了?”
“没进行下去,后来双方都找到了同一个攻击的目标,开始嘲笑一个人。”瑟濂说。
“不会是你吧?”
“他们不敢嘲笑我,也没资格。”瑟濂骄傲地抱紧怀里的魔女头罩。
瑟濂说:“当时也有人用苹果和橘子来比喻,想以此说明知识的不同,知识的差异性才是重点。围观的学徒里有人插嘴,说苹果和橘子或许也是相同的,于是人们都开始嘲笑那个围观的学徒。”
“好惨。”无名说,“你也笑了吗?”
“我觉得能提出这个问题的人,至少比那些为一个文法修饰问题展开一场辩论的人强的多。”瑟濂说,“他至少有进一步的思考。”
瑟濂在花丛里回忆着过去:
“可惜他当时只是灵光一闪,并未进行严密的思考与研究,甚至自己都不清楚想表达什么。我问他为何那么说,他也支支吾吾说不上来。后来我忙着起源的研究,就没了交集,也不知道他的研究有没有出成果。”
“那位学徒叫什么?”无名随口问道。
“托普斯,是个光头。”瑟濂说,“思考的时候很喜欢摸自己的秃头,现在应该也被学院授予辉石头罩了吧,再想搓脑袋可就不方便了……”
无名随着瑟濂的描述,想像魔法学院里不同流派高谈阔论,互相争论的场面。
“真好啊。”无名感慨。
“这有什么好的。”瑟濂不理解,“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辩论。”
无名说:“能有这样的条件,说明衣食无忧,吃饱了撑得嘛。
“能吃饱穿暖,才能培育出足够多的魔法师,有更多庸才,也会有更多天才,才能探索到更深奥前沿的秘密,就像这血海中才能培育出的血蔷薇。”
无名玩味地看着遮天蔽日的黄金树:
“真是个好时代啊。”